“我明白。”他面露无奈,苦笑道:“嗯,确实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枯岛上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秦兄可爱吃鱼?”
“还好。”
“那就好。”
我端出自酿的五粮液,分入小鼎笑着说:“自此以后就有劳秦兄了。这杯在下先干了。”
他神情坦然,低眉敛目,静坐如一尊玉像,可是心中却似乎波澜起伏,道:“玉兄不要再笑话秦某了……”嘴角是道不尽的苦笑,带着淡淡的秋意。
“秦兄……”
“嗯?”
“为何还是愁眉苦脸的……”
“没有,在下只是觉得有愧于玉兄那几句重托。”他看着我,腼腆一笑。
“呵呵。”我轻笑,指了指远方的船只道,“秦兄,你看姒国的花船美不美丽?”
“美。”
“壮不壮观?”
他停顿片刻,道:“……壮观。”
“比沛江的水军呢?”
他警惕地凝视着我,不语。
“秦兄?”我淡淡地唤道。
“不一样的事物,如何去比?”他语气不耐,有些不快。
“哈哈,没想到秦大人如此心思剔透之人居然是这样认为的。”
“玉兄!”他忽然呵斥道,薄薄的嘴唇吐露出寒冷的声音,说,“我早说过,有些与你无关的事情不要去管。”
我胸口一闷,视线紧紧地落在他的脸上,平淡的声音中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问道:“与冥念尘有关吗?”我咬住嘴唇,当这个思念许久的名字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不知为何会心头一跳,我在害怕什么?
他听后顿住了,神色淡淡,依旧不语,只是那双看着我的眼眸多了一份审视。我攥着拳头,沉不住气地继续追问道:“我与你初遇青楼,那时秦兄便是参与他的酒宴,应该……玉某妄想……应该有关吧。”
海风袭来,拍打礁石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海鸥的啼鸣缓缓传来,仿佛听到了远方酒家女的歌声。我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但看到秦朴望向我的眼睛时,止住了。他这样的人不会答是,但若不答不是便已经是。只是我自己心底自私地希望他能给与否定。
“玉兄,这很重要吗?”良久后,他幽幽叹道,神色间似是极为平静,只是一双眼睛的光芒却是极其微弱的,看似清浅,实则深不见底。
“嗯?”
“很少看到玉兄失态。”
“噢。”我淡笑着,恢复了往常的神情,大笑道:“我们不说这些无关的大事扫兴,改天玉某带秦大人去看看花船舞娘如何,保准比上次的陵水夫人还要美艳三分。”说着斜靠在灵夏肩侧,刺眼的阳光洒在脸上,闭上眼睛,只觉得酸涩。是时候联系大哥了,既然信他,又何必去问别人?
“……”秦朴依旧不语,温柔澄澈如一泓秋水的视线带着某种深思……
或许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是心底某个角落觉得空空的,我不停地饮酒,不停地大笑,仿佛这样便可以麻痹某种痛痛的感觉。有些时候,我们明明知道事情不是那样的,却还是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否则便会觉得毛躁不安……而此刻我需要大哥的安抚,我想他就在我身边,哪怕只是一个淡淡的拥抱就可以给我无尽的勇气。但是,他却被阻在千山万水的彼端,我知道不是他的错,但还是会觉得孤立无援。他可曾知道,我一个人要面对的一切?他可会在乎,我人身在南朝?
玩了一天,夜幕降临,明月初升,秦朴已经倒下,白皙的面容因为醉意染上红晕,拉扯着我的衣袖不肯放开。
“酒真是个害人的东西,白日见他神情淡漠,此刻却有些无赖。”
“呵呵,罢了,你醉时也不比他好多少。”
灵夏浅笑,撇开了头,说:“此人眼神总是贪恋着主子,或许他自己不知,我却看得清楚。”
“哟,白日还说是个不懂情的人,此时怎么又下结论了?”
“你……”灵夏双颊一鼓,赌气道,“你总是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