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张望,见一女子簪星曳月,鬓珠作衬而来。
在外时,她的一双杏眼尚蕴着怒色,刚踏进这屋内,便变得含情脉脉,粉面含春,娇声道,
“哟,今儿来的是哪家的大人和小娘子啊?”
袁照见她如此冒犯,一时忘记了装病,急声道,
“杏儿啊,今日府中有贵客,不得胡闹!”
又想起他现下应该身在病中,忙装模做样地咳着说话,
“杏儿,这些……咳咳!都是京城来的贵人。”
而后有气无力地窝在榻上,故作虚弱。
她已是喝到了第四盏茶,仍乐此不彼地看戏,目光在二人间游移,试图寻一些蛛丝马迹。
她敏锐地觉察到,当杏儿听见“京城”二字,眼中似有一闪而过的喜悦。
她为何会有喜悦之色?难道……
云怀月知晓王勉之妻现下在袁照府中为妾,但看他这副好色模样,府中妻妾应是不少。
她当日在宜君县的卷宗中看到,王勉之妻,名为戚芷璃。
王勉是个读书人,且见他家人涵养,夫人当不会是骄奢跋扈之人。
与眼前的杏儿,怕是无甚关系。
她回过神来,却见杏儿已一脸忧色,
“老爷,您怎病的如此重啊!如今都咳出血来了,还要见客,实在是辛苦!待会完客,妾定给老爷炖最爱喝的党参乳鸽汤,补肾养精!”
云怀月顿时一口茶呛在喉中。
她曾在宫中,听尚药局的宫人八卦,言朝上许多大臣,上了年纪后,皆重视养生。
只是这养生,一不调作息,二不戒酗酒,偏就爱补肾,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难道这就是不惑之年后,男子的通病?
杏儿一番话语调娇嗔,颇有委屈之意,倒让云怀月生出几分惭愧来,好似他们当真欺负了病重的袁照。
只是不知,是她真心关怀袁照所言,还是她擅察言观色,依凭袁照心意,而替他下的逐客令。
云怀月暗自思忖,她今日偏得寻个借口留下,必需到这内院中去,方能寻得一线戚芷璃的踪迹。
于是她顺势作呛水之态,一个手抖,悉数将她杯盏中的茶水泼在了自己的衣衫上。
她故作慌乱地拂着衣上的茶水,
“呀!袁大人,不知夫人房间可有女子衣衫?本宫衣衫尽湿,能否行个方便?”
袁照忙哑声道,
“自是有,自是有!咳咳……怪臣家中茶水品色太次,入不了公主之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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