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自觉,在听劝这方面,他与云怀月是一般无二的倔强,不似自己,是个极为听劝的人。
清清嗓子,严声道,
“此次我故意回京中,其实已经暗中布防,将庆远军的军力向千阳镇靠拢,边境早已做好与他们不死不休的准备,凭借我训练的部下,也未必会是一场败仗。”
温琢替他将杯中酒添满,上次二人对坐,还是剑拔弩张,如今却能好好坐下来,相互阴阳怪气一番。
“是是是,将军素来治军有方,自然不会败。不过你终采纳了我的提议,不是吗?”
“……因为我曾答应过她,以后行事,多为生民着想。你的计策,许是她目前最愿见的局面。”
温琢见他提起云怀月,眼底浮上一缕柔意,回想起自己已将现在住的院子里腾出一片沃土,只待来年开春,便可将花种种下。
只是……无她在的时日,当真漫长。
他收回思绪,直视姜临,
“也不光是为她,更是为了你。”
姜临闻言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为,为了我?”
“嗯。”
他认真颔首,道,
“父亲从前惯以权势压迫西北百姓,百姓深受其苦,却不敢怒,亦不敢言。如今新军却与先前完全不同,竟视他们安危为第一要事,他们自然会对将帅心怀感激。此战之后,你姜氏不仅能在西北立下军威,更能收获民心。”
姜临自觉从未想得这般长远,他只晓得,无论如何需守住国土城池不灭,却从未想过,该如何少费兵卒,该如何保全百姓,该如何自立威名。
他看着对面席坐的男子,自觉收获颇多,举杯道,
“不论如何,此次多谢你。”
温琢执起身前酒杯,与他相视一笑,
“不必言谢。”
云怀月起身走向窗前,若有所思。
她不明白。
她不明白那日她与陛下言说时,既然她早已察觉会有一战,为何不早日部署兵力,震慑敌国,免得他们生出这份心思,偏偏要故作松懈,引起边境战火。
她是……为了什么?
她透过窗前,远远望见一小儿裹着厚实皮袄,坐于木撬之上,由着他家大犬拉着在雪上奔走。
那大犬毛色黑白,四肢矫健,爪粗而钝,很快便拉着木撬,伴着那孩童的轻快笑声,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无尽印痕。
不知院中哪位女子道了一句,
“这大狗,长的好似一匹狼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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