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问身后的书童:“浑身都是酒气,莫非是喝了一晚上不成?”书童看了眼自家少爷一眼,并未敢回答。
可不?喝了一个晚上,整整一夜一杯一杯的往下灌,谁劝都无用,跟自己有仇一样。
玉箫见小厮不说话,本三分起疑如今成了七分。扭头看过去,见她的帕子伸在半空中,贺文轩没拿。
她笑着凑过去,想给人擦擦。
手才刚靠近,贺文轩扭头却是再一次躲开了。玉箫这回的脸色彻底地变了,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一脸的手足无措。
刚要问话,贺文轩皱紧了眉心问:“今日有人来找我吗?”
帕子捏在掌心中,成了紧紧的一团,玉箫低下头,漂亮的一张脸微微摇了摇,露出后面的一截雪白的颈脖。
“无人找你。”她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软糯之气。
每当她这样,装扮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毫无例外地都会得到怜惜之情。
玉箫抬起头来,眼神怯怯的,微微仰起头,可这回撞见的却是一双复杂的眼睛,她面上的神情僵硬住,待她仔细去看,贺文轩却是摇头躲开了。
“若是有人找我,一概不见。”
清瘦的脸上眼帘下垂着,玉箫还想再问,他却不回了。
出了门,玉箫只觉得今日贺文轩不对劲。只她没多想,只抱着小手炉往门口走。贺文轩说今日不见客,她便听话,去将门关上。
才刚走到门口,一阵马蹄响却是迎面跑了过来,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上,无数的声响仿若是来了千军万马。
一队人马从胡同口涌来,身披铠甲,手拿弯刀,整齐一致将整个小院层层包围住。
玉箫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直到一匹快马停在了门口。深秋的天带着一丝凉意,连着四面的空气都是带着风的。那人从马上一跃而下,紫貂毛的大氅在风中晃荡。
玄色的长靴落下来,步履快速又轻盈
领头的两个侍卫将门推开,那人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执着画卷,踏着光从门口走了进来,紫貂毛的领口下露出了一张脸,刀削斧刻一般,让人挪不开眼睛。
“贺文轩呢?”
平淡的一声响起,玉箫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在……在里面……”她手指了指后方的屋子,想到什么又咬紧了舌尖:
“他说今日不见客。”
“不见客?”平淡的一声响,下垂着的眉眼仿若带着嘲弄。
玄色的长袍在空中飞起,他跨着大步往前走去:“我不是客,我是来问他要人的。”
朱门被人踢开,屋子里贺文轩闭了闭眼睛。
外头的动静这么大,他如何听不见?细碎的脚步声就在四周与头顶响起,这位恒亲王半点都不掩饰自己已经将这里都包围了。
“殿下来的倒是早。”
贺文轩开口,就咳嗽了一声,宿醉一整晚,他本就难看的血色越发的白了,像是风一吹就要倒。
陈珩在门口皱了皱眉心,看着他纸一样弱的身子。
“说吧。”画卷就在手上,他指腹来回摩挲了两下,如雄鹰一样犀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人在哪里?”
贺文轩皱了皱眉,适当的露出几分不解:“殿下您都不知道,属下又是如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