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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记忆里的朋友（第1页）

她想过无数次当年的事情，如果可以重来，不管是多少次，她还是会这样做的。

人这辈子，总有些后悔的事情，总有些明知道会后悔但还是会去做的事情。

她是为了程小北才害她母亲出事儿的，哪怕事后证明那只是一个骗局，可是她在选择的时候，的的确确就是为了自己弟弟而放弃她的。

“其实没什么对不起的。人性本来自私，我怪不了你，因为是我自己那些年居无定所，我总在想如果那时候我在你们身边的话……”

程小楠诧异的看着顾琰，如果不是他现在确实一身清爽，她几乎就要以为他喝醉了。

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牵绊或深或浅，他从来不曾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就好像整个钢铁般强硬冰冷的人一下子就变得柔软了似的。

“我不能原谅自己，而同样的，我也没有办法原谅你。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信任我，在那件事情之后，你甚至连一个解释都不肯给我，自己一个人就悄悄地躲了起来。”

“对不起。”

“不要再说这三个字了，迟到的东西，在任何时候都没有价值。”顾琰打断她，翻过身重新扣住她的腰侧：“如果我没有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躲着我一辈子了？”

好言好语的顾琰，就连是他们曾经没有矛盾的时候也很少，程小楠沉思着，不自不觉就被这样的氛围带走了。

她说是的，从当年离开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决定要斩断过去了。

“是因为没有办法面对我？还是觉得我会杀了你？”顾琰问。

没有人不怕死，虽然程小楠总把生死挂在嘴上，可她本质上的确是个惜命的人。

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到现在她也没有想明白，所以当顾琰此刻问出来之后，她只能转移话题：“都已经过去了，顾琰，人始终是活在当下和未来的。”

“未来？”顾琰的轻嗤一声，“你觉得什么是未来呢？对你来说？”

未来，她这样的人还有未来吗？

程小楠苦笑着闭上双眼：“你想要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它就是什么样子，一切如你所愿。”

屋子里的气氛，越加诡异了，顾琰缓缓搂紧了程小楠：“不打算反抗了吗？”

“我累了，而且我向来是个懒人，喜欢走安逸的、少麻烦的捷径。”

话落，顾琰便没有再说话，程小楠也不再搭理他了，闭着眼睛就继续睡了。

她近来吃的药多，药劲儿一上来，就算睡得再久，还是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顾琰见她进入了睡眠，这才慢慢闭上了双眼。

这一觉，他前所未有的踏实，而程小楠则陷入了更深的梦魇之中，有些梦境明明因为苏醒而断裂了，但是再次睡着的时候还是会恰到好处的衔接。

梦里，她从摔倒的泥坑里爬起来，牵着程小北慌不择路地跑到王娇娇家里去。

夜色冰冷，更深露珠，他们急匆匆的，这一回谁也没有摔倒。

程小楠到的时候，王娇娇家门口的院坝上已经亮起了一盏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