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好,我不要离开爸爸。
她抱着乔浥尘的胳膊,然后又抱着他的脖子,使劲的摇头。
妹妹,哥哥跟你说,哥哥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一会儿都给你吃给你玩儿好不好。
十岁的苏暮寒也在说,他看着夏恪一可爱的脸,很兴奋。
头一天还不能说的妹妹,第二天就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她换了衣服换了发型,看起来更可爱了。
妈妈也没提外公要打屁股的事儿了,于是他就更兴奋了,准备把这个小娃娃带走一起玩儿。
不,我不要,我不要离开爸爸。
夏恪一把乔浥尘抱的更紧,对于苏暮寒嘴里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她也不去看苏暮寒,只是死死的拉着乔浥尘不肯放手。
苏雪薇看在眼里,只得给夏云霏打了电话。
苏暮寒最初对于夏恪一的印象是可爱,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的印象就是轴,是倔,是爱乔浥尘。
可惜,曾经儿童时代的她有多爱和相信乔浥尘,后来的许多年里,她就有多恨他。
爱与恨同时存在,也可以相互转换。
因为在意,所以更恨。
即使那个人已经死了,可是你依然会恨他。
他可怜,可悲,可恨。
他与你息息相关,在你身上留下血脉,和永恒的回忆。
当然,苏暮寒也是同样,他对于这个唯一的亲小姨夫曾经的印象是帅与斯文,后来的印象全都变成了讨厌和恨。
此时此刻,苏暮寒喝着鲜榨果汁,坐在电脑桌旁,想起了那一年的夏恪一和乔浥尘,依然觉得恍如昨日。
“爸爸,爸爸。”苏霜天睡的很香,做梦在说梦话,两片小嘴唇乌拉乌拉的。
唐疏月笑着给他拢了拢被子“我儿子又说梦话,真是可爱好玩儿。”
“爸爸爸爸。”
苏霜天的声音还在房间里浅淡的回荡,经年的回忆同时也扎在了苏暮寒的心上。
曾经的夏恪一也是经常说梦话的,苏暮寒听过了几次。
她会喊爸爸,爷爷,弟弟,妈妈。
片刻呢喃,浅浅淡淡。
迷蒙的时候语言散落凌乱,清醒的时候冷静的不像在凡间。
不知道今夜的她,会不会梦见乔浥尘。
苏暮寒心想,只觉得无限怅惘。
他收了电脑洗了脸,躺到床上,抱着自己的老婆和娃睡觉。
他定定的看着天花板,心想,还好我是个好男人,可怜我弟弟妹妹了,他们这么惨。
窗外的月牙一直在挪动,夏日的梧桐树上没有飞絮,但是它们也酝酿着飞絮。
梧桐的球球在叶子间看起来很是好玩儿。
这世间就是这样,美好的有时候却是假象,也能够让人无限神伤。
我乔浥尘,爱夏云霏,一生一世。
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那时候,他干净的眉眼,如墨的头发,说出来的话。
多么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