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慧英头痛欲裂。
这是她那次脑震荡留下的后遗症,也是因为实在烦心。
令她更烦心的,还有身旁不停嘚吧的丁泉山。
“你看吧,好好的果园被你折腾成这样,我看着都心疼啊!”
“早转给我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现在你想转给我,我都要好好考虑了。”
“别老做一些衣锦还乡的美梦了,种果树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谢慧英把头上的耳暖子往底下压一压,扭头问向蹲在地头检查土壤的徐新东:“徐技术员,想到办法了吗?”
徐新东来到南疆大半年,手掌已经长出了薄薄的茧子,他搓着刚刚挖出来的冻土土块,掌心被硌得生疼,胸膛里的那颗心更疼。
小范围漫灌是他提出来的,现在出现了问题,他该担责。
“现在没办法估算情况,得等来年开春,雪化了地解冻了,再根据土地和果树的状态想办法补救。”徐新东皱着眉说道。
“我觉得是活不了了。”丁泉山唱衰道。
谢慧英念着丁泉山之前送她去过医院,克制住了往他那张臭嘴里塞雪团子的冲动。
丁泉山通过谢慧英的凌厉眼神,感受到了她的愤怒。
但见她没发火,又贱兮兮地问:“过年你回不回老家啊?这里零下几十度,就你那个只烧烤火炉的破棚屋,能住人吗?”
“我回不回去你都不能往老家打电话乱报信!”
丁泉山嘿嘿直笑:“看来你那个破手机又关机了,不然肯定接到杨老太太的电话了。”
“你又胡咧咧了什么?”谢慧英寒声问。
“咋就叫胡咧咧了?老家的人关心你,我不得把你的近况告诉他们?那他们喊你赶紧止损也正常吧?我之前说过要承租的话还作数啊,但是价钱肯定要重新商量咯,不能因为咱们是老乡,我就老吃亏吧?现在还有人乱传,说我喜欢往寡妇门前跑,我得避嫌啊!”
谢慧英忍了又忍,不准备忍了!
她弯腰抓起一把雪,就往丁泉山的脸上招呼!
“你那张臭嘴就没有说过中听的话,今个儿我非要用雪好好给你涮涮!”
“哎哎哎?”
丁泉山一边躲一边叫:“谢慧英你忘恩负义啊?我可是救过你命的,你别逼我打女人啊!你……呸呸呸!”
一大团雪砸进了丁泉山的嘴里,滑进他的衣领,冰得他一个激灵,气得原地跺脚。
“好好好,你这个娘们儿本事大!你就继续折腾吧,来年开春有你哭的时候!”
丁泉山放完狠话,想要潇洒地骑上摩托车离开。
天气太冷,摩托车的打火石响了几次都没能启动,丁泉山想要推着车走,又一步一滑,最后还是徐新东用越野车帮丁泉山点着了火,送走了他。
谢慧英兜紧头上的帽子,忍着头痛地回了家。
推开棚屋的门,热气扑面而来。
她出院后,艾力大叔见她还是不愿意离开南疆,就给她送来了这个烤火炉。
艾力大叔自家的棚屋立了火墙,但谢慧英家这个棚屋当初搭的时候没有考虑这么多,现在想改火墙也麻烦,得全部扒了重建,工程量太大。
谢慧英家的两个孩子也不愿意扒掉爸爸亲手盖的棚屋,只能先用烤火炉凑合着。
大雪来临之前,谢慧英又在艾力大叔的帮助下给棚屋添了一层俗称刀刮布的加厚篷布,免得寒风一吹四处漏风。
目前来看,效果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