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沙发上睡觉的女人没有一丝反应,显然已经陷入熟睡。
宋羽安肯定不能让林枳夏睡在这儿一晚上,便打算起身抱她回房间。
宋羽安扶住她的腰,怕她被桌子磕到,小心翼翼地给她调整姿势,稳稳将她抱起,看了一眼怀中女人的表情,见她没有丝毫不适,才放下心来。
混着酒气的呼吸沿着胳膊传到他的颈侧,又烫又痒,这样煎熬的感受反而让宋羽安更加小心,害怕自己因此没有抱稳。
酥酥麻麻的感觉在他心底炸开,少年只觉得自己像突然发了高烧,和怀中醉酒的人脸上的温度一样烫,还有些晕乎乎的。
灼热感一点一点弥漫全身,明明只是送她回房间,却感觉自己大病一场。
将林枳夏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宋羽安没有急着走。
刚才和姐姐聊天,她总说自己变了很多,但明明她也变了很多啊。
无论是自己,还是大哥,又或者是其他和姐姐关系好的人,谁都能看得出现在的林枳夏,虽然已经在竭力粉饰太平,但终归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明明看上去和以前一样亲密,但中间始终有一层隔膜。
看似很容易戳破,但那层膜却能千变万化,无论对它发起怎样的进攻,它都能防守住。
姐姐,现在我又该怎么做,才能亲近你?
宋羽安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在提醒他,这里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藏在心底,随时都可能将他淹没。
卧室内一片寂静,宋羽安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电影插曲《eback》,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和急促的钢琴声融为了一体,在这一刻彻底具象化了。
低头就能看见女人的睡颜。
平时在林枳夏面前纯真懂事的少年似乎不见了,两人的距离被拉的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悄无声息的暧昧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姐姐,我好想你。”
宋羽安和大哥他们不同,他是唯一一个比林枳夏小的。
每次林枳夏回国,他都不一定有机会能见到她,也不能像他们那样随随便便飞去国外找她。
不想就这样被林枳夏忘记。
他明明是最和她亲近的人,绝对不能因为没办法见面就被其他人比下去。
因此,宋羽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很苦恼。
如果自己逃课去见姐姐,她肯定会生气,如果不去见姐姐,姐姐肯定就会慢慢忘记他。
人人都可以和她发信息,但能见到面的总比只在手机上聊天的关系要更为亲密。
就像宋羽安没有告诉其他人为什么自己突然去学心理学一样,宋羽安也没和人说过自己为什么要不断地画画,举办画展。
宋羽安打算办画展的事情,就连和他最亲密的林枳夏也不知情。
有些话他不能当着林枳夏的面说,就像他不会告诉林枳夏,自己在空闲时间只会关在房间里画画,不参与任何社交活动,就是为的有一天能将画展办到国外,能够让她一看到画,就能想起他。
他知道林枳夏至少到现在为止,都只是把他当作弟弟。
两岁的差距,以前是可以肆无忌惮地黏着她的理由,现在却成为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宋羽安不愿意随便去改变他们现在的关系,不仅是那群男人不许,更是因为他自己不敢迈出那一步。
七年的岁月,所有人都变了,姐姐也变了。
宋羽安猜不透她,也害怕挑明之后,会让他被林枳夏拒之门外,让他再也不能靠近她。
不管变成什么样,是什么身份,他都要留在姐姐身边。
宋羽安微垂着眼,乌云散去后的瞳仁透出一股风暴暂歇的纯净。
“姐姐,我走了。”
宋羽安出了卧室,将房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