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当面感谢你的设计图纸,待乔迁之日,定请你喝酒!”
“哪里,举手之劳。”秦业自谦,随即欲言又止。
“伯父,有话直言。”
秦业迟疑片刻,低声道:
“老夫听说,宁国府在弹劾你的奏书上署名画押,遭到朝廷降罪。”
略顿,他问道:
“贤侄跟宁国府有仇?”
这便是他此行目的。
血脉族人当面捅刀,可想而知双方水火不容。
而自家女儿即将嫁进宁国府,一旦嫁作他人妇,就代表宁国府的利益。
贾环想到那个绝美娇嫩、说话酥软的女子,索性挑明了说:
“恩怨不可化解,我迟早会铲除贾家蛀虫,秦伯父自思量。”
秦业老脸凝重。
从身份地位,一个鼎食勋贵,一个只是锦衣卫百户。
但鼎食勋贵空有殊荣,却朝中无权,而眼前的年轻人前途似锦,真正掌实际权势。
万一宁国府被贤侄扳倒了,可卿嫁进去无福可享。
霎那间,他竟有了退除婚约的念头。
“老夫告退了。”秦业愁眉不展,施礼离开。
贾环将秦伯父送到仪门,独自前往新宅勘察。
进度非常快,只见阁楼起了一半,华丽的亭台楼榭坐落有致,宅基地周围还有工匠在忙碌。
他踱步到王熙凤庭院,就见俏平儿拎着一个药壶。
“嫂子呢?”
“少奶奶近日感染风寒,卧病在榻呢。”平儿说。
“我看看。”贾环径直前往暖阁。
“环哥儿……”平儿想拦都拦不住。
暖阁里熏香缭绕,向来言笑晏晏的王熙凤躺在小榻,脸蛋苍白憔悴,一见到环兄弟,她掀开锦被,强撑着身子嗔骂道:
“去去去,等会把咳嗽传给你,平儿,推他走。”
纵是卧病在床,她仍旧穿着鲜艳的紫色褶裙,鼓荡胸襟处绣有精致的花卉纹样,只是嗓音没有以往尖锐,带着沉沉沙哑。
贾环看了她一眼,掉头就走。
“真胡闹,不怕传染!”话虽如此,可环兄弟见面就避而远之,连几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这让王熙凤内心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