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不,是先生……先生!请留步!”
段鸮这真人一露相,自然有人就自己找上门了。
那书院里的谈书会一落幕。
那个叫张炳的童生就急急忙忙跑下来连叫了他三声先生,倒是今天本就是来找他的段鸮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只拱手客气地来了句,张兄不必如此客气。
张炳见段鸮竟然认识自己,有点愕然。
也是这一来二去间,这童生方才知道对方竟是因为那桩命案来找自己的,他当下也是面露怪异起来。
“张炳,我知道瑞邛的死与你无关,但我也只想替衙门问一件事。”
“……什,什么事?先生请问?”
张炳很是谨慎地皱眉回答。
“你可见过,这个榴花耳饰?”
那只从瑞邛胃里取出的榴花铜饰,脸色一变的张炳一眼就认出了,因为有先前解围的事在,这先前几次三番似是有所隐瞒的书生也终于是对他有所袒露了。
这一天,段鸮可算是拿到了张炳口中的口供。
他晚上回到义庄,再次在自己的验尸卷宗上写下了一些东西,等待明日棺材入土之时,他便可亲自验证一些事情,也是这个时候,段元宝才问了他一句。
“爹,为什么你这么熟?”
“你把那几本书翻开,看看最后面是谁的名字。”
段鸮看上去倒也不不以为意。
“……”
段元宝乖乖听话,低头翻看,却见后页有三个字,赫然就是他爹那个不常用的大名。
“这是你爹我亲自编的书,我不熟谁熟,这帮人年年考我出的题,还在背地里骂我,胆子倒是很大。”
段元宝:“……”
第三回(下)
既然已经拿到了张炳那边的口供,段鸮私底下也有了一些破案的思路了。
虽然离这案子的最终真相怕是还有一些出入。
那躲在背后的真凶的面目至今也还尚且模糊着,但他心中,却也有了一点关于这起案子到底因何而起的眉目来。
恰逢当日,县城中天色有点阴。
看这黑压压的乌云一团挤在头顶的样子,怕是晚间要下些小雨才是。
这场估计晚上才要彻底下来的雨,和段鸮第一次来松阳县,前一夜下的那场有点像。
那一场雨水,毁灭了石头菩萨庙中大部分的杀人物证。
这才让这一整件案子始终有些扑朔迷离,所以早上起来时,望着纸糊的窗户外那阴沉沉的天,他也多看了两眼。
从前,还在京城的时候,段鸮曾一度看过一位名叫前朝杂学家陈四台写的书。
那是一本提及和治疗人心之病的书。
段鸮会看这本书,是因为他始终相信,一个人心中所得的病不全是疯病,即便无法用药物治疗,但是一概而论,施加刑罚才是真正的对患者的不负责任。
那本书中记录着有一段诡异却也真实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