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理由还挺正当,“想妈妈了,想爸爸了。”
“爸爸妈妈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韩伯言温声道。
“找妈妈,出去找妈妈。”
妙妙噔噔噔跑到楼上去穿她的棉袄,还去鞋柜里拿她的小棉靴,又是手套又是帽子的,小家伙主意大的很,杨舒和韩伯言拗不过她,只能一左一右的跟在旁边,生怕孩子摔倒。
雪花飘扬,京市宛若被冰雪埋藏,人们如蚂蚁一般把过冬的食物藏进自己的巢穴。
苏榆好几年没有年三十出来走走了,街上人很多,去了百货大楼更是如此,简直是人挨着人人挤着人,苏榆被这人潮吓退,拉着韩尚转头去了粮店。
苏榆挑了几种豆类,打算回家做几样糕点。
寒风凛冽,路边的积雪很厚,刚出来时还有些冻脚,走了一会脚就暖了起来。
这个时候出来大多是采买年货的,骑着自行车,车把上左一兜右一兜的,都是从菜场出来的。
“要不要再去买点肉,家里那些够吗?”走到菜场门口,苏榆有点不太想进去,进进出出的行人鞋子上带的雪水与泥巴混着烂菜叶,瞧着有些湿哒哒的。
家里肉不缺,早些日子就已经备好了在阳台冻着,鱼倒是还没买。
“我去买两条鱼,今晚做个鱼丸汤,妙妙爱吃这个,你在这等我。”韩尚自己进了菜场。
苏榆双手揣兜,无聊的用鞋尖在雪地里划出一个大大的韩字。
“同志,等人啊。”
突然有个男青年跑了过来,热情洋溢的问她:“同志你哪个厂的?我就在这附近的灯泡厂上班,家住七里巷。”
苏榆围着浅灰色的围巾,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系的帽子,皮肤白里透红,秋水似的眼眸给人很温柔的感觉。
“对,我等我爱人,”眨了眨眼,苏榆反应过来,还挺新奇这种被人隐晦追求的感觉。
随着她们研究组的成果越来越多,苏榆的名号在机械厂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在京市一提苏榆这名字,很多人都知道她,而随着小风扇和电动缝纫机的大卖,还有脱水机近一年的火爆,外省只要不是太偏远的地方也基本都知道他们电机研究组的大名。
但除了机械厂的工人,外人其实很少见过苏榆,洗衣机出口苏国那一年,有家报纸的记者想采访她,还说要拍照上报,被苏榆给拒了,最后是高峰代表大家接受了采访。
作为对总工的尊敬,别管年龄大小,机械厂的工人面对苏榆都有一种不自觉的敬佩,以往出来也都是带着妙妙,像今天这样被人当街拦着搭讪的情况还真没有过。
没管人家如何失望的离去,苏榆继续脚下未写完的字。
韩尚拎着两条鱼走的气定神闲,挺拔的身姿被这来来往往都人群趁的仿若鹤立鸡群,他的眉头微皱,显然将刚刚那一幕看在了眼里,这种情况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始终不能心平气和的对待。
“买好了?”快走到跟前时,苏榆终于发现了他,抬起头笑着,站定不动等他过来。
韩尚面无表情的脸在看到地上那一排字后,终于还是破功。
围巾下的嘴角勾起,被取悦了的某人刚刚积压的那点火气瞬间烟消云散。
韩尚妙妙苏榆
大大的心型把三个名字框起来。
见他的眼睛往下瞄,苏榆赶紧用脚擦掉,挺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