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是明知江雪珠在说谎,却故意把她扔在山上,不去找她?
可是为什么呢?没理由啊。
她从来也没得罪过蔺茹茹,蔺茹茹为什么要帮着江雪珠一起害她?
江殊月偷瞟了两眼蔺叙白的脸色,没有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蔺茹茹到底是姓蔺,是蔺叙白的堂妹,她就算不给蔺家面子也要给蔺叙白面子。
她扶着茶几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我先进去吹头发了啊。”
江殊月进了浴室,蔺叙白也站起来,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打算去阳台透透气顺便抽根烟。
可刚打开阳台门,就听到外面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蔺叙白只能把还没点燃的烟重新塞进烟盒,关上阳台门过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居然站着蔺茹茹。
看见蔺叙白出来开门,蔺茹茹温婉地笑了下,迈步想往里走,可蔺叙白高大的身躯始终站在房门正中,似乎并没有让她进房间的打算。
蔺茹茹见状,脸上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后用像平时一样的口吻和和气气地问:
“大哥,殊月没事吧?珠珠刚被她家的司机接了回去,我就想过来看看殊月。你说本来大家一起开开心心来玩的,谁能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
蔺叙白没立即开口,手里握着打火机,漫不经心地将上面的盖子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走廊上响起一声声“咔哒”、“咔哒”清脆的金属声。
最后一下合上,蔺叙白撩起眼皮,浅褐色的瞳仁情绪不明地审视蔺茹茹,“你明明知道殊月去上厕所了,为什么还故意把她扔在果园?”
蔺茹茹惊讶地瞪大双眼,“这话怎么讲?我是知道她去了厕所,发现她不见了也想过要去找她,但是珠珠和我说殊月已经先离开了,我就相信了珠珠。我又哪里会知道殊月会被珠珠锁在厕所里,又不是我让珠珠这么干的,这怎么能怪我呢?”
蔺叙白挑唇轻哂,“的确怪不到你头上,你只是猜到了结果,选择袖手旁观罢了。”
蔺茹茹脸上的笑容消失,慢慢红了眼眶,哽咽着说:“大哥,我知道你在意殊月,但也不能她受欺负了,你就迁怒所有人吧?我和殊月无冤无仇,我有什么理由要害她?”
蔺叙白看着蔺茹茹在他面前一滴滴掉眼泪,无动于衷地说:“为什么?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蔺茹茹,你是很聪明,但不要以为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至少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耍你那些不入流的小心机,听明白了吗?”
蔺茹茹听他说得这样无情,更是泪如雨下,忍不住伸手抓住蔺叙白的手臂,“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江殊月是你妹妹,我难道就不是你妹妹吗,而且我们还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小时候你明明很疼我的,教我骑车,带我玩滑板,还帮我揍那些欺负我的男生,这些你都忘了吗?”
“忘了。”蔺叙白眉眼冷冽,好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那般漠然,“血缘无法自我抉择,但亲疏可以由心来选,如果不想自讨没趣,以后就别再跟我说这些话。”
说完,便从蔺茹茹手里抽回手臂,也不管门外的蔺茹茹脸上是什么表情,无情地关上了门。
而在浴室里的江殊月其实早就吹完了头发,发现蔺茹茹过来了。
但她没有选择立即走出去,而是偷偷将浴室门打开一条缝,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起蔺叙白和蔺茹茹的对话。
等听完了蔺茹茹的话,她渐渐有些明白为什么蔺茹茹会选择帮江雪珠一起害她。
蔺茹茹是不是觉得是她把蔺叙白这个原本属于她蔺茹茹的哥哥抢走了?
江殊月忽然有些过意不去,听蔺茹茹刚刚说的那些话,蔺叙白以前应该是很疼爱她这个堂妹的。
可是蔺叙白来到江家之后,又多了她这样一个妹妹,可能和蔺茹茹关系就逐渐疏远了。
那蔺茹茹不喜欢她也是正常,毕竟如果她有一个亲哥哥,对别人家的妹妹比对她这个亲妹妹还要好,她也会不开心。
江殊月正想的出神,忽然听蔺叙白在门外凉凉地说:“人都走了,还没听够?”
被发现了偷听,江殊月只好打开门出去,欲言又止地望着蔺叙白。
“你刚刚和蔺茹茹说话的语气是不是有点重了啊,人家毕竟是个女生。”
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蔺叙白回到阳台,把刚才那根没点着的烟从烟盒里抽出来,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略微沙哑的嗓音从阳台飘过来。
“嫌我语气重?别人想害你,你还要替她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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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月苦恼地抓抓自己的头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无非是觉得我抢走了原本疼爱她的哥哥,就是女生的嫉妒心理作祟嘛,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且今天这事的确怪不到她头上。”
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蔺叙白把烟夹在指间,从口中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冷笑道:“你倒是挺会替别人找借口。”
“那是,我这个人一向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堪称‘情商天花板’好不好。”江殊月自夸完摊开双手,对着阳台上的蔺叙白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以后对蔺茹茹别总冷着一张脸,人家到底是你真正的妹妹,你对她态度那么冷淡,搞得我好像抢了别人的什么东西一样,都有点于心不安。”
蔺叙白意义不明地“啧啧”了两声,语气里带了一丝讥讽:“情商天花板?我看你智商都快低进马里亚纳海沟了。就你这智商,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江殊月不服气地跺了一下脚,指着蔺叙白气呼呼地说:“喂,我是在帮你们调解兄妹关系哎,你还说我智商低?你你你简直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