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处置?”赤娜挑了挑眉,“本宫在大帐中放了四具棺木,躺了一位冀王,一位大王子,一位三王子。还有一具,也就别让它空着了。”
“末将明白。”伯格捶胸曲腰。
赤娜步步离去,行到大帐之外。
帐门未关,她便站在帐外,透过大门,望向帐中棺木。
吕烽便在其中。
可她不愿进去。
眼泪流得够多了,眼泪属于赤娜,却不属于公主。
她便这般站在帐外,从清晨一直站到正午,又从正午,站到黄昏。
城中悲鸣,终是清净。
鼓城,已是已做死城。
她还在等,她知道,有一个人,必定回来。
终于,一人匹马,出现在地平线上。
残阳如血,白衣浸染。
赤娜吩咐下去,不要阻拦。
林火便抱着一坛酒,未持兵刃,入得营中。
赤娜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林火,便若未曾见到她,与她擦肩而过,径直走入大帐。
片刻之后。
酒香从营帐之中,飘逸而出。
林火在帐中开怀大笑,便如若与好友痛饮。
可从始至终,唯有他一人,自说自话。
赤娜捏紧双拳,静静站在帐外,听着他们之间种种。
那一日山林初会,不打不成弟兄。
那一夜并肩作战,吕烽从天而降。
那一场武林大会,两人力挽狂澜。
那一片雪落岳山,协力并肩作战。
那些喝过的酒,那些做过的梦,那些欢声笑语,那些喜怒悲欢。
日日夜夜!时时刻刻!
最后化作一记重拳闷响,一声撕心咒骂,“吕烽!你个混账东西!你骗我你会回来,你骗我,还要和我一起喝酒!”
酒撒遍地,心血满腔。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夕阳将没时候,林火走出帐外。
他一身酒气,脚步虚浮,从营帐中晃悠而出。
与赤娜擦肩,他却停下脚步,“我会杀你。”
赤娜苦笑点头,“我明白。”
林火回过头来,眼眶通红,“你不该屠城,烽子一生所愿,便是守护冀国子民,你却做出这等事情!”
“你骂我,我认!我赤娜做事,从来敢作敢当。可这些人,统统该死!”赤娜捏紧双拳,“是他们看着吕烽被刀刀捅死,却袖手旁观。他们便是这般对待恩人,对待一国之英雄!只因为一句话,一个谎言!因为马明和他们说,只要杀了吕烽,他们便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