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霞看出林火窘迫,掩嘴一笑,对山师阴轻声说道:“相公,我也是累了,你们继续聊聊,我先回房休息了。”
山师阴自然无有不允。
苏丹霞便抱着孩子,在一众仆从簇拥下,渐渐走远。
山师阴目送妻子离开。直到她背影,消失在庭院之外,山师阴才回过神来,走到石桌边上,重新拿起那份情报。
林火在他对面坐下,“所以,现在情况究竟是怎样?”
山师阴又将情报看了一遍,随口说道:“简单而言,现在扬獍师兄已经坐拥冀齐两国实权。北方他已占三分其一。”
林火听得瞠目结舌,双手扶着膝盖,呆呆坐着。
山师阴将情报放了,去了酒壶,为林火倒上一杯,“喝杯酒,暖暖身子。”
林火木讷点头,将杯中米酒,一饮而尽,随后才扭头看着山师阴,“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山师阴为自己倒了一杯,小啧一口,“简单地说,他用一封假遗诏,骗出了冀国反抗势力,将冀国大权独揽一身。然后他特意放了元豕一条生路,将南郡这么一大块肥肉放在齐王面前,哄骗齐王进入冀国。”
“将一国四分其一来赌!扬獍师兄,真是好大胆量。而他对人性,多局势的把握,简直神乎其技。”山师阴连连点头,“他将齐王哄骗之后,发动齐王之弟叛变,又保下齐王子田旅,随后让他们叔侄反目,一同身亡。最终驱赶齐国溃兵入境,夺得民心无数。他这一番谋划,只怕是在逼死吕烽之时就开始了。”
又饮一杯,山师阴发出一声赞叹,“扬獍师兄看得长远,算得细致,谋划直刺人心。确实对得起五甲之名。只怕我和花袍联手,才能与他周旋。”
林火默默点头,单手捏拳,“若是这般说来,烽子的仇该怎么办?玲玲该怎么办?若是他便巩固国中势力,我们哪里还有反败为胜之机。”
山师阴食指轻敲桌面,“时机,还是会有的。”
“什么?”林火抬起头来。
山师阴望向远处,“我看扬獍师兄此人野心极大,有看他用计虽然精彩绝伦,却招招行在绳索之上,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他身后驱赶他一般。他真能安心巩固多年?只怕,他没有那个耐心。”
听得此言,林火思索片刻,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抓住一到关键,“红袍儿,其实扬獍一直有更稳妥的方式取胜,可他偏偏选了最险一招。你说他,究竟是想胜,还是求败?”
山师阴眯起双眼,陷入沉思。
就在两人无言时候,庭外传来喧嚣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山师阴正准备呼喊下人。
却听得“当”的一声,金铁相交!
林火立即起身,一个纵身翻出院外,却见到一白一红,两人分立两边。还有那橘衣吕玲玲,站在不远处大呼小叫,“渡鸦姐姐加油!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一白一红,立于雪中。
一人长剑,一人短匕。
正是渡鸦与武梦。
气氛剑拔弩张,阿呆阿瓜趴在渡鸦脚边,对武梦呲牙。
武梦面若寒霜。
怎么又打起来了?
林火见着这般情景,只觉得头颅发疼,也不知石镇去了哪里,应该让他看看,怕不是得了什么脑疾。
他又想,这次不如就当没有看见。
可不等他做出决定,一白一红已经扭头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