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急忙对着沈夫人赔礼道歉,说许墨最近脑子不灵光,说话没礼数,冲撞长辈。
沈夫人潦草的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本想着江家有个出了名的长子,又丑又窝囊,特别适合拿捏。
谁成想,这哪是窝囊,这简直是炮仗。一点不笨还伶牙俐齿,假若真让他进了侯府,怕也是不消停。
李氏出来打圆场,“阿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上到王侯将相,下到平民百姓,娶男子为妻多正常的事,你想哪里去了。”
许墨嘴角冷笑,“是吗?既然正常,那大娘怎么不给江华娶个男人?”
“你!”李氏气的一口气上不来,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娶男人确实正常,但问题是谁家大夫人是个男的?人家都是娶了夫人,娶男子做填房。堂堂定远侯府的嫡长子,怎么能娶男人?”
许墨故意把“定远侯府嫡长子”几个字咬的很重,目光灼灼的看着沈夫人。
沈夫人在这个眼神中,居然看见几丝威慑力。
“怎么不能?”
一道清冷,又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
许墨不解的侧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沈晏,而对方也正好在看向自己。
两人目光交融,各自探究对方眼底的意图。
沈晏表情冷淡,“我怎么不能娶男子为妻?还请江公子解答一二。”
许墨在沈晏深不见底的目光中,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
“不……不是说了吗,你……要为沈府开枝散叶。”
在这个等级森严又承袭制的古代,如果沈晏娶男子为大房,哪怕妾室生下孩子,也容易因为是庶子身份而失去承袭侯爵的机会。
沈晏眸光沉了沉,心思困顿。
他二人不过初次见面,这人为什么这么维护自己,替自己抱不平。
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可我不良于行。”如何娶妻?
沈晏直视着许墨回道。
他说这句话,并无任何悲情色彩,只想听听许墨怎么回答。
谁成想竟惹来许墨的同情心发作。
“你不要这么说,你很好,非常好!三岁习武,十四岁上战场杀敌,于国于民,你都是立过功劳的!”
随后许墨意有所指的瞥了瞥江华,愤愤不平。
有的人存善心,做好事却要受这委屈,有的人好吃懒做,欺凌弱者,却活的逍遥。
“哪怕你现在不能走路,也比那些整日只知道吃喝享乐,会行走的猪,强!”
江华被许墨拿腔作调,指桑骂槐的眼神气的要死,冲着许墨暴躁道,
“你什么意思?!说谁是行走的猪!”
因为愤怒,江华的声音有些破音,显得刺耳。
许墨捏着耳朵,“有话你好好说,整这破锣动静,我还以为哪跑来的鸡,搁这打鸣了。”
许墨一会猪一会鸡的暗讽。气的江华整个人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沈夫人眼见计划落空,还被一个后辈阴阳怪气,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准备告辞。
许墨看着沈晏行动不便,需要别人帮忙搬动轮椅调整方向。
他身体快于脑子的上前一步,一起帮忙。
两人突然离得如此之近,沈晏瞧着许墨的目光顿住。
在一张满是胎记的脸上,居然有一双夺人心魄的桃花眼。
不同于大多数桃花眼的媚,许墨的眼睛里是一种不羁坦荡,像是草原上自由驰骋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