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开始吃东西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哔哔啵啵的燃柴声,呼呼的风声,悉悉索索的树枝拍打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再加上几个人并不说话只默默的吃东西,便衬得这夜晚越发诡异了些。
“小娃娃,东西烤的不错啊!”胤禩正抓起一只兔腿准备啃呢,眼睛一花手中的兔腿便失去了踪影。
四个侍卫噌的站了起来抽出刀把胤禛胤禩推到了身后,安禄四海吓得瑟瑟发抖。
“别紧张别紧张,我老人家只是饿了找点东西吃!小娃娃要尊老哦!”
来人是个身着长衫的男子,虽则看起来三十多岁,但长衫破损,衣冠不整,透着月光仔细看还能看到头上的草屑脸上的灰黑手上的黑泥,端是没个正型,只是这声音苍老若五六十岁的老人,偏偏又嬉笑怒骂颇为豪迈,难道是传说中的异人?
“老人家……”胤禩想着便从胤禛身后站了出来,胤禛心中一紧,来人来路不明,他们的下落也不是多保密,八弟怎可如此大意?“八弟……”
“四哥不必担心,老人家若欲对咱们不利,就不会跟咱们废话了!”
“哈哈,小娃子不错,有胆量!”那人忽然从身后摸出一个葫芦,仰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然后递给了胤禩,“喝两口?”
“不了,家父有训:出门在外滴酒不沾!”胤禩摇头微笑。
“啧,有钱人的孩子!哼哼!行了,咱也不白吃你东西,你们这是要去哪里?”那人三口两口扯完一只兔腿,又拿了一只烤鱼,吃起来狼吞虎咽完全不怕鱼刺刺喉。
“江南生意出了问题,家父让我兄弟二人前去查看一番!”
“哼,吸血鬼!老蝙蝠!大蚂蝗!吃人的蚊子!盯人的苍蝇!”那人却忽然心情不好了起来,把刚吃了一半的烤鱼往地下一扔,嘴里骂骂咧咧的转身便走,众人敢怒不敢言。才迈了一步忽然又停下,从怀里摸出一块木牌扔到胤禩怀里:“老子不欠你人情。此去江南,若有为难之事可凭此牌随便找个小乞丐,咱便帮你一次!哼!”
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身子只一晃一晃的,眨眼之间便失去了踪影。
“这人颇有来头!”胤禛眯眼看着那人远去的方向。
“跟咱们无关!一块破木头!”胤禩抛着那木头玩,兴趣缺缺,还以为碰到了什么隐士高手,结果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扫兴,亏他还陪他演了那么一出。
“未必!”胤禛接过牌子仔细看,这牌子是用紫竹所作,背面烫了朵简单的云纹,正面却是一个隶书的‘简’字,字不算什么好字,却给人一种自信飞扬的感觉,一勾一捺都颇有力度,此去江南未必平静,说不得什么时候能用得上,他虽是皇子,却也知道天下叫花是一家,“留着吧,说不定有用!”
“能有什么用?哎,早知道喝他几口酒了,太亏了,这鱼是白白糟蹋了!”
“主子……”图海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怎么?”
“奴才有几个江湖朋友,曾听他们说江南八省的总瓢把子便姓简,听说此人武功极高,虽是作用家财万贯,偏偏喜欢在江湖上浪荡,且行事善恶难辨全凭高兴。”
“如此说来,便极有可能真是此人了!”胤禛若有所思。胤禩摇头。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没有谁能真正掌握这批力量,若是四哥有此打算说不得会碰的头破血流。正想着忽然想起了前世四哥手下的密探血滴子,似乎便是江湖人士组成,不由摇头苦笑,四哥果然手腕高超。
“夜深了,不想了,睡吧!”胤禩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拉着胤禛就往马车去,“明儿个还要赶路呢,有事明天再说!”
胤禛含笑任他拉着,不在京城,便不必小心翼翼,那么他是否便可以稍微放肆一些?
常言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又曾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说的便是眼下的情况。
胤禛胤禩无语的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情况。
那些官兵哪里去了?谁能来告诉他为何这官道上还能碰到山贼?
“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男人来!”
这是三个强盗,三个瘦巴巴矮墩墩,好吧有一个其实又高又壮,三个强盗拦住了有四个侍卫两个随侍两个主子的八个人,来劫道!错,劫男人!
“几位,你们刚才……说的什么?”胤禩好奇的看了眼前的三个人一眼。胤禛一声咳嗽,只觉滑稽无比。
“擦,爷要男人,没听到啊?耳朵白长的啊?”一个声音有些粗噶难听的男人不耐烦的晃了一下肩膀。
“看毛看!没见过男人爱男人啊?”声音有点尖细的立刻做了补充。
“呵……呵呵!”大个子傻呵呵的跟着笑,口水从厚厚的唇角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