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线筐子里挑选合适的色线。
豆蔻端着一小盘点心走了进来,笑着说:“小姐绣的用心,仔细别累着眼睛,先吃些点心休息一会。”
豆蔻与婚前有着明显的不同。身上带着几分成熟的风韵,圆润的脸蛋上两多小红云,看来与夫君相处的不错。庆幸娘亲的英明决定时,也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女孩,能有个好归宿而感到心安。
半年前由娘亲做主,将豆蔻配给了一直给老爹做书童的家生小厮鹏哥儿。原本娘亲是要为豆蔻定另一个小厮的,但那小厮因为自小死了爹,由在府中厨房打下手的母亲独自养大,所以极其孝顺,如果豆蔻嫁给他的话,就要一直留在府里侍奉婆婆。等我出嫁时,也只能留在府中不能跟着我。娘亲在琢磨了很久之后,就给豆蔻改定了鹏哥儿。
那鹏哥儿做了多年书童,长的斯文白净,比府里别的小厮多了几分机灵,为人圆滑,即符合娘亲的想法,又称了豆蔻年少爱俏郎的心思。两人年龄相当,自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所以十分乐意的同意了这门亲事。她们两人父母得了娘亲命令,就选了一天黄道吉日下聘定礼,又选了一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让两人拜了堂。我和秀蔓、怡卉三人在洞房里陪豆蔻说话,那鹏哥儿陪着几桌平日里都熟的不能再熟的一些人,院子里不停的传来高低不平的道贺声,最终新郎官喝了个烂醉如泥,被大伙抬进洞房才算完成了这人生大事。
两人婚后,分到一间单独的房,白天鹏哥儿照常跟着老爹出门,豆蔻则是白天和以前一样照顾我,晚上再回自己房。豆蔻嫁人后就不能再守房,只好换成秀蔓与怡卉两人轮流为我守房,因着两人年纪都还不大,所以就干脆先把识字刺绣这些事情都放到一边,只跟着豆蔻学家务事。
放下针线筐子,用秀蔓递上的湿毛巾擦拭一下手,坐到桌边,开始品尝松松软软的槐花糕,吃到嘴里,唇齿留香,心无它想。
小口慢慢的品尝完一块之后,用温水漱了漱口,听豆蔻念叨着刚跑进来的小怡卉;笑着拿起针线筐子继续挑起绣线。
第七章 踏春趣事
和秀蔓商量着,挑出一种淡粉色丝线之后,就听小丫头甜甜的对豆蔻说道:“鹏嫂,是不是女人成亲后,就都象你这样爱念叨啊!越来越象我娘了!”豆蔻自从结婚后,就被府人改称为鹏家的,秀蔓与怡卉就喊她为鹏嫂。
毕竟结婚日子还短,面皮薄。被怡卉一声鹏嫂叫的满脸通红,瞪了怡卉一眼道:“你个嘴碎的,是哪个教你这么说的?看我不去找她去”。
小怡卉也不害怕,拉住豆蔻的手摇晃道:“鹏嫂,您大人有大量”
豆蔻看怡卉嬉皮笑脸的模样,笑容稍微收敛一点,严声道:“惹事的时候就用敬语?我可是再叮嘱一遍,见了主子与年长的人一定得用敬语,知道吗?咱们小姐年纪小、脾气好,不和你计较这些。但你也别惯着自己,养出这些坏毛病来,以后出去丢了小姐的脸面就不好了。几天后就是咱山州城的踏春节,到时候你就在府里,哪儿也别去”
秀蔓看着怡卉纠结的表情,赶紧劝道:“怡卉,鹏嫂也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两天好好表现,肯定会让你去的”
听完秀蔓的话,怡卉才又甜甜地笑了起来。
“什么事都笑的这么开心!”随着天天横冲直撞的跑了进来,娘亲微笑的掀起门帘走了进来。
见娘亲走进来,屋内的人全都蹲身行礼,我也轻放下固定手绢用的手箍,蹲身向娘亲行了个标准的礼,回道:“还不是说起几日后的踏春节”。
娘亲听后轻笑着对豆蔻等人,说句“免了”。就开心的坐到我原来坐的位子上。把我搂到怀里,细细打量一遍之后,又拿起我绣的桃花儿左右端详一番,才满意的点点头,笑意更深地道:“思儿绣的这花儿,比当年娘亲绣的好多了,这礼行的也周正。”
看我微笑着靠进自己怀里,娘亲摸了摸我的头,对豆蔻道:“鹏家的,你把思儿照顾的很好,辛苦了!”。
豆蔻轻声回道:“是小姐聪明好学,奴婢也只不过是尽了自个本分而已”。
“呵呵,我也不是说客套话,你对思儿的好,我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所以才动了让你一直跟着她的心思,要不我老早就打发你出去,换别人进来了。”看豆蔻惶恐的表情,娘亲没法,只好又道:“这以后,还得托你多看顾思儿一些。就是她身边这两个小丫头,也得多家管教着”。
我郁闷地抱着娘亲低声道:“娘,您素日里就对思儿严宽相结,女儿学的倒也自在,如果您让鹏嫂再仔细看顾上些,那思儿还有什么快活。”
娘亲闻听我有气无力的语气,才轻抱着我笑道:“为娘知道你懂事,自来也苦了你这小人儿,所以踏春节那天咱就好好松散松散。”
原来踏春节是山州城独有的节日,四年一次,春暖花开时在城郊的“镜心湖”举办。
此时正好天气回暖,到处生机勃勃,人们远足踏青,亲近自然,可谓顺应天时,地利,人和。每年都会有官衙举办的一场比赛,只是比赛项目要到当日才会揭晓,然后在场任何人都可以报名参加,赢了自然得到官府的奖金,输了大家也会为你喝声彩。这种为一年风调雨顺的祈祷活动,不但每年让本地人都举家出游,还吸引了很多周遍城市的人来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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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五,大清早太阳就照地人暖融融的,娘亲选了几个得力的小厮跟车,带着我们兄妹三人向“镜心湖”出发而去。这次与平时不一样,老爹与大哥、二哥三人骑马而行,我和娘亲坐一辆车,豆蔻与绿衣她们几个坐一辆,外加三四个小厮都是端坐车前。
这镜心湖与西湖大小差不多,只是人工气息少上许多,远青山近嫩柳,早开的花儿散播出点点香气,让人不仅心神荡漾。
湖边早已是人头窜动,人群朝比赛专用场地涌去,路上时有衙役在维持着秩序,因此并没有造成什么特别的堵塞。
只见湖边早已开辟出一大快空地,看到中间架着两架巨大的秋千,才知道今年的比赛是荡秋千。我们一行人从马车专用通道直接走到提前租赁来的棚子中,我们所在的棚子不是最中间,但也不偏僻,刚好45度侧面看到秋千正面,应该算是个好位子吧。
我们来的有点晚,只看左右几家棚子里,都已经坐满了人。坐好后,绿衣与豆蔻安将事先煮好的鸡蛋与一些茶点乘好放到前面小桌上,并用边上的小火炉烧上热水,沏好茶水。一切做好后,就站到我们身后侯命。
难得今天满城归戚聚集一堂,中间不时有贵妇人带着自己女儿与儿子过来拜访,娘亲只好带着我们三兄妹回访了几家熟人。回来后才知道,老爹被年前刚到任的县令大人请到中间棚子去了,娘亲笑笑让把老爹的茶撤下去,等老爹回来再上新茶,又转身看着身边着雪白儒生服,已经成长为玉树临风儿子们,满脸骄傲的嘱咐大哥、二哥今天一定要端重,切莫失了礼仪。两位哥哥今天早被那些夫人打量的承受不了,忙点头说是,斯文的坐到一边,静侯比赛开始。
没过多久,又见两位打扮华美的贵妇人,带着一位约十三四岁的少女走了进来。这两位夫人,一位夫家姓萧,丈夫在老爹书院中做夫子,只有一个儿子叫萧宗尘,是大哥的好友,经常跟大哥到我们家来玩;另一位倒是一次也没见过;听萧夫人介绍时才知道,原来这夫人夫家姓慕,是萧夫人的小姑子,这次刚好回家探亲,就跟着来看回子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