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中,散发着一股腐朽之气,有种死尸的味道。
过道中,往日里喧闹聚赌的数位狱卒站得笔直,眼观鼻尖,连话都不敢高声语。
其余牢房里的犯人,也老老实实的无比乖巧,或坐或躺。
但若是仔细看去,便能看到不少犯人,身体颤抖,目光惊恐,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刚才他们看到了什么?
前有往丰县县令亲自压阵,后有汪绶仁跟随。
数十龙虎军的兵卒,严阵以待,手持利刃。
漳洲校领和数位军中校尉,更是寸步不离,满脸凝重。
三步一岗,十步一哨。
而他们所有人,都只为押送一人!
一个武功未废,镣铐未戴,进牢狱如回家一般的人!
这意味着什么?
只要李清霖愿意,这精铁所做的牢笼,在他手下如同纸糊的一般,弹指即破,瞬息之间,便可抹杀大狱之中所有人!
李清霖所处的囚笼,似乎成了黑洞。
无声无息之间,吞噬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群罪犯,第一次觉得这冰冷粗壮的牢笼,是如此的有安全感。
甚至恨不得更粗一点!
这时,
大狱通道尽头传来铁链解锁的声音。
继而是几道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狱卒带着李贤氏、李清镜、李清清到李清霖的牢门前停下。
“霖哥儿!”
李贤氏两手抓住铁杆,神容有些憔悴,一双眼睛着急的在李清霖身上打量一番,见其好胳膊好腿的,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清霖起身,走到铁杆之前,看着李贤氏那双虽然浑浊,但再无半点苍白眼膜痕迹的眼睛,轻笑道,
“娘,你的眼疾好了?”
“好了好了,彻底好了!吃了霖哥儿给我药,哪有不好的?
我终于能看清霖哥儿你的模样了,黑了,也瘦了……”
李贤氏捧着李清霖的脸,就像捧着珍贵的宝石。
她的眼泪静静地滑落,润湿了脸庞上皱纹沟壑。
“大哥。”
李清霖身穿儒巾襕衫,乌黑长发束在木簪之上,虽然模样不算俊俏,但那双眸子却炯炯有神,分外锐利。
“下治试的放榜结果出来了,我为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