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管啦!
反正他方才拿热脸贴自己的冷屁股,还被她没头没脑冷嘲热讽一顿,现下心底一定是受伤得紧。
嗳,她是怎么了?几时变成了那种自己向来最瞧不起的尖酸刻薄鬼呢?
她张大嘴,极力想解释,脑中却一片空白。
“柳小姐,就别让苏某再多耽误你的时间。”他眼带浅浅悲伤之色,言谈间依旧不减温文儒雅,朝她拱手行礼,转身就要离去。“在下先告辞了。”
可……可是……
柳摇金焦躁不安地咬咬下唇,无措地站在原地望着他高大落寞的背影,挣扎犹豫了好半晌,终于忍不住冲口出出——
“喂,等一下。”
背对着她的苏瑶光,英俊的脸庞浮起了一丝诡谲满意的笑。
“你呀你,做人别这么老实巴交的行不行?”
“……”
“见人只说三分话,莫对人抛一片心,你小时候在学堂里没学过呀?”
“……”
“像你这种善良到活该被欺负……呃,我是说,善良到‘容易’被欺负被压榨被拐骗的好孩子,实在很不适合在这个阴险的、狡诈的……”柳摇金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筷子,夹着的一片酱牛肉险险飞出去。“危险的媒人市集上讨生活。老实说,你到现在还没被我家姥姥和其他刁蛮媒婆给生吞活剥下去,我真觉得是你苏家历代祖宗有保佑。”
苏瑶光替她舀了一碗老参炖鸡汤,温文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喔,谢了。”她瞥见他这体贴举止,不忘道谢,继续慷慨激昂地道:“但话说回来,你这三年来作媒可以如此顺利成功,甚至连我家姥姥都感备受威胁,也许正是因为好人有好报,傻人有傻福的缘故呀!”
“我的确很幸运。”他笑笑,谦逊地道。
“但是人呀,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就拿我来说好了,虽然十八年来出门拜师学艺的心愿一直没能实现,可是我时不时就买些武林秘笈温习温习,就算是学个一招半式也好,必要时候也很能唬人的……你想不想看?我房里藏了一大柜子,改天借你!”
“谢谢,但我想我不是个天生适合练武的奇才,”苏瑶光眸光熠熠地看着她,难掩一丝敬意。“不像你。”
柳摇金闻言大乐。“真的吗?你也觉得我骨骼清奇、天生异相,拿来习武再适合不过了吗?”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他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
“谢谢谢谢谢谢……”她感动到差点喷泪,激动地抓住他的手一阵猛摇。“这辈子总算有人替我说句公道话了,苏兄,就冲着这句话,我欣赏你!将来我要真能成为一个武艺高强的大侠女,我一定罩你!”
“那就有劳了。”他被她逗乐了,忍不住摸摸她的头,笑得好不灿烂。
“别客气,包在我身上!”她豪迈地一拍胸口,爽快地道:“还有,咱们江湖儿女不作兴那套欲礼,什么苏公子柳小姐的,往后你就叫我摇金,我就唤你苏兄,这样爽脆利落些,苏兄意下如何?”
“就这么说定。”他深邃的眼眸笑弯了起来。“以后愚兄就全靠你保护。”
他最喜欢没大脑的人,说什么做什么,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毫无例外,所以相处起来分外舒服。
苏瑶光笑得好不愉快。
“真是人生难逢知己,得一知音是死也无憾啊!”柳摇金用力一拍桌,蛮力震得桌上杯碟跳了起来,快乐地大声嚷嚷:“小二,来来来,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全拿来,我今天要与苏兄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啊!”
“柳小姐——”他一怔。
“是摇金!”
“是。”他只得改口,“摇金妹妹,你真要喝酒?这光天化日的,万一饮醉了,教我如何向你家姥姥交代是好呢?”
“哎呀,你就不要这样婆婆妈妈了,是不是男人啊你?”柳摇金眯起眼,不悦地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