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你怎么回来了?”杨波疲惫的朝铁牛招了招手铁牛没回答,他快步走到杨波面前,把歪倒在一边的杨波扶坐了起来。
“去,看看他身上有什么吃的没有,我就快饿死了……”杨波指了指军汉的尸体,悬着心刚放松了下来,脑袋就无比的眩晕,杨波知道自己的血糖已经低到一个危险的地步了。
铁牛显然还没从杀人的阴影中恢复过来,缩在杨波身边一直在颤抖,听到杨波的吩咐后他抖索着起身,半路上还摔了一跤。走到匍匐在地上的军汉前,铁牛也不敢看军汉的模样,只是用一只手在军汉的身上摸索着,没想到已经死透的军汉身子突然动了一动,铁牛吓得心肝欲裂大叫一声,见了鬼一般跑到土坡后面再也不敢露面了。
杨波眼尖,看到铁牛把一块面饼扔在军汉面前的地上,欲望让他身体突然平添了许多力气,当下手脚并用的飞快爬到面饼前,也不管军汉死了没死,更顾不得面饼沾上了许多土屑,抹了抹就一口咬了下去。
一大口面糊顺着温暖的唾沫下到胃里,杨波发出了一句满足的呻吟声。只有挨过饿的人才知道,在这个乱世中能有一口食物是多么的幸福的事。
三口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杨波用了极大的毅力控制着继续进食的欲*望,他把剩下大半的面饼递给了还在发抖的铁牛手上,伸手拍了拍铁牛的肩膀:“先吃点东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我来清场……”
“清场?”铁牛有些疑惑的望着杨波的背影,但好奇心很快就被手里的面饼转移了。
杨波缓缓走到军汉面前蹲了下来,军汉一时还没死透,他还在努力的呼吸着最后一口气。
“故意杀人,且情节特别恶劣。死刑,立即执行!”杨波趴在军汉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拿起地上的腰刀捅进了他的胸膛。
军汉突然双眼怒睁,喉头发出荷荷的声音……
很快,随着嘴角最后一个血沫破裂,他终于带着不甘的眼神断了气。
杨波木着脸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站起身去看了看已经死透了的军汉,尸体又硬又冷,就跟从冰箱里刚刚拽出来似的。杨波也不知道杀了这个军汉会有什么后果,又突发奇想到,要是自己提着军汉的脑袋去领赏会怎么样?就说杀了个土匪,或许能换几两银子?
“哎,可是我根本不熟悉这业务流程啊!”杨波叹了口气,摇头否定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越想越是乱,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杨波干脆就不想了,和刚才险象环生的刺激比起来,第一次杀人的恐惧简直是不足为道。
“那他怎么处理?”铁牛怯怯的指着军汉问道“就让他这样吧……”杨波不以为意摊摊手,又好奇的问道:“铁牛兄弟,你怎么会想到回来救我?”
铁牛有些局促“我担心哥哥安危,一直跟着你们……”
铁牛口拙,也说不出什么豪气冲天的话来,不过还是把杨波感动的不行。他拍了拍铁牛的肩膀“好兄弟,多亏你了”
就在这时,铁牛突然咦了一声,指着远处“那是什么?”
杨波看了看,远远地又是两个骑着马的军汉朝这里狂奔而来……
第八章落荒而逃
“奇怪,今天怎么了,这么多骑……”杨波还没说完脸色就变了,他突然想起了突破下面那匹孤零零的坐骑“铁牛,事情有点不妙!快,我们走了……”杨波有些慌张的吩咐到,原本想再仔细搜索下尸体的心情也没有了。
幸好两人恢复了许多力气,没多久就跑到了军汉遗留下来的马匹面前。
“铁牛,会不会骑马?”杨波问道
“这个……”铁牛摸了摸脑袋“俺只骑过几次牛”
“那也行,总比我强多了”杨波也不管了,托着铁牛半边身子上了马鞍,又在铁牛的拉扯下翻身上马“赶紧走!”杨波抱着铁牛恶臭的身子大喝道后面两骑看到了异常,杨波他们慌张的举动显然引起了他们的疑心,两人交流了几句便抽出腰刀,一拨缰绳朝两人冲了过来。
铁牛猛的一拉缰绳,那马长长的悲嘶一声,扬蹄夺路奔去,差点把后面的杨波掀下马去“别走大路,朝山区走!”杨波不忘频频转头观察追兵的情况那两个军汉轻骑追赶速度很快,短短一会儿功夫便拉近了百米距离,坐在后面的杨波都几乎可以看清他们的面容了,铁牛死命的拽着缰绳,杨波则是时不时对着马匹的腹部狠狠蹬上一脚,往往踢上一脚能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快,快!那边走”杨波指着远方模糊的山峦影子说道。
铁牛猛的一拉缰绳,坐骑在原地绕了半个圈子放开四蹄朝崎岖的小路跑去,幸好这一路上除了一些荆棘之外没有太多障碍,杨波他们还能与后面的追兵保持一定的距离。
跑了一会儿,杨波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的速度和追兵的速度,他悲哀的发现在半途中就会被追上,刚才走得太急,那个死掉军汉的腰刀都没来得及拿上,要不被追上的时候还能勉强周旋一阵……
杨波现在是无法可想,胯下的劣马原本就跑了不少路途,身上又背负了两个人重量,无论杨波怎么催促,渐渐就要快被追上了!
情急之下杨波顺手抄起挂在马鞍上箭壶里的一只羽箭朝后面甩了出去,那两个军汉被这个意外吓了一大跳,待见到那只箭无力的掉落在路边上不由哈哈一笑,更是加快了速度。
看着那两个军汉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脑袋,杨波不由心里大急,他又抄了只羽箭对着马屁股就狠狠的插了下去!
“好贼子,住手!”后面追赶的军汉看的真切,不由大急喝了起来,这个世道一匹劣马也能抵几十两银子,没想到杨波竟然这么凶狠。就算把这个饥民的脑袋雕刻成鞑子也未必能抵上这匹马的价格呢。
“嘶……”
那马负痛,长长嘶鸣一声后疯狂的奔驰起来,这一下很快就把追兵远远甩开了去。
可是好景不长,才跑了一会儿坐骑的速度渐渐又慢了下来,杨波拿着羽箭抖索了半天,这种瞬间加速的行为无疑是饮鸩止渴,可是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脑袋被这些匪兵吊在马上拿去冒功的情形,但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自己的下场很可能就是如此。
“我该怎么办?”
杨波看看路上那些麻木的流民,对于光天化日之下发生的事情他们却仿佛当做没看到一般。这些普通的百姓,他们日夜劳作辛苦耕种,但在明末便是丰年也没有吃过饱饭,到了灾年更是卖儿卖女,艰辛度日。特别近年大灾,贫苦之人把树皮草根都吃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