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注意过彩霞的颜色吗?”
“怎样?”她不解。
“那颜色是发亮的,是绚烂的,是光芒耀眼的,是美丽迷人的,但是——也是变幻莫测的,那——就像我们的爱情。”
她被他勾出的图画所眩惑了,又被他眼底绽放的那抹奇异而热烈的光彩所迷惑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一定要介绍我认识她,”她说,“告诉我,她美吗?很美吗?”
“是的。”
“比我呢?”她冲口而出,问完,脸就涨红了。
他并没有注意她的脸红,他在认真地想回答这问题,认真地分析她和采芹的不同之处。
“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典型,各有各的美丽,很难比较。像你说的,你们不是同类,如果她是只漂亮的猫,你就是只——漂亮的狗!”
“啊呀!”她大叫,笑着,“你绕着弯儿骂人!我看啊,你倒像只——漂亮的黄鼠狼!”
“漂亮的黄鼠狼?”他一怔,忽然会过意来,就嚷着说,“你才真会骂人哩,天下的黄鼠狼,就没有一只是漂亮的!”
她笑得弯下了腰。
“你是仅有的一只!”
“胡说!”
于是,他们都笑了起来。仲夏的夜,在他们的笑声和欢愉里,显得好安详,好舒适,好清柔。笑完了,她正色说:
“什么时候带我去你的小阁楼,让我见见你那只——漂亮的猫?”
“让我安排一下。”他说。
“还需安排吗?”她有些受伤,“她是女皇,你是内阁大臣,要觐见女皇,先要经过内阁大臣的安排。”
“你错了!”他低叹一声,“她胆怯、自卑而害羞,她把你看得比神还伟大。”
“把我?”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她知道我吗?”
“是的。”
“怎么会——”她迟疑地,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就淡然一笑,抛开了这个问题,“改天,你请我和陈樵一起去!你知道吗?陈樵和外文系那个‘长发飘飘’颇有进展呢!你应该敲他竹杠。”
“我听说了。陈樵吹得天花乱坠,说‘长发飘飘’和他私订终身了,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他正视她,诚恳地说,“燕青,有人说,男女之间,不可能有友谊,你相信这句话吗?”
她看着他,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么,让我们来推翻这个理论?”他认真地、坦率地、热情地说,“我实在非常——欣赏你。”
“看样子,我们是彼此欣赏吔?”她忽然又调皮起来,笑得慧黠而闪烁,“可惜你是黄鼠狼!好,我们要做朋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就这样,他和燕青之间,忽然变得友好而亲热起来,他们常在一块儿,谈文学,谈诗词,谈人生,谈爱情,谈同学,谈他的抱负,也谈他的采芹。而在这段时间里,采芹正忙着苦练她的电子琴,由于家里没有琴,她必须出去练,几乎每天都要出去五小时以上,她学得认真而辛苦。这样,到八月底,一天,她从外面飞奔而回,喜悦地投进了他的怀中,用胳膊抱着他的脖子,叫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