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莫生气,是在下失言了。”卞秦川如梦初醒的道歉,弯了弯腰略表歉意,可说出口的话,却已然印入众人的心中。
“可恶!”战饶死死的握住拳头,压制住自己满腔的怒意,才没有上去一拳打碎那张和除夕极为相似,却让他只感到厌恶的笑脸。
这个卞秦川,身学除夕,不但是为人处世,连那属于除夕的笑容和动作都学了去,这般一个卑鄙小人模仿他已故的之交好友的神情举止,着实让他很难接受。
“丞相!”战野坐在高位上,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一场闹剧,出声换了一声。卞秦川这才敛去笑意,退回自己的位置,末了还回头看了看默然一身的夜倾城。
她的脸上,依旧是平静一片。
29西疆卷 还君明珠双泪垂 第八十二章
然而,短短的时间,卞秦川及夜倾城和战饶之间的种种却已经引起四周人的非议,虽碍于圣面不敢高声谈论,却也已经私下窃窃私议,暧昧的眼神流转在战饶和夜倾城两人之间。
一位是被放逐已久的“战神”,一位是北爵献上的美人,这原本互不相干的两个人,却在此刻被联系在了一起。众人心中皆想起,北爵献礼的船正是被战饶手下的海盗劫了去,这一个月的时间,夜倾城这种美的让人窒息的美人儿足以让圣人动心,更何况战饶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只怕这干柴对烈火,两人私下间早就有了情愫
只是。
这夜倾城本是北爵献给皇上的美人,这战饶却捷足先登,虽说本是自己兄弟,却已经是君臣之别,只怕这又是一把糊涂账。
众人心中感慨万千,不由的暗自猜测,战野此次将两人一同招入晚宴的目的为何。
那时不时飞过来的扰人目光,看的战饶大为恼火,却碍于战野不好发作,愤愤然的灌着一杯又一杯的酒水,将胸中的愤恨一并压下。
即便是不问,他也知道这些群臣心中想些什么,一群文人儒士,手不能提却尽将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当初他就是看够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才甘心投身边疆战事,至少在那里奋勇杀敌,战士们间多是豪爽之性,哪里会有这朝堂上的阴谋诡计。
夜倾城冷冷的一眼,扫过偷窥她的大臣,冰冷入骨的眼神彻底让对方寒了下去,情不自禁的吞吞口水。
一杯水酒下肚,她透过中央舞动的舞姬望向对面的卞秦川。然后他的脸上,潮红未退,却在唇边挂着谦和的笑意,却让人感觉别有深意。
他貌似在针对她,却实意属战饶。他想必一定知道几番灌酒,依战饶的个性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只是,他酒量欠佳,又为何要鼓动战饶拼酒。不过在接受到数人探寻的目光之后,她倒是有了一番理解。
心中冷笑,既然想要意指她与战饶暧昧,何不痛苦一点,这般啰嗦,还真是让人看着不快
“夜姑娘!早闻夜姑娘在北爵一曲神来之舞一举夺下‘北爵第一美人’的称号,今日,何不为吾王献上一曲?”卞秦川畜生无害的看着夜倾城清澈见底的眼睛,在音乐落下之后,语出惊人。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阵议论纷纷。战饶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铁青,瞪着的一双眼睛恨不得上前一步劈死他。
浅笑,夜倾城虽不觉得有何不妥,但是众人和战饶的表现,却让她感觉事有蹊跷,这舞貌似不是那般简单。
“卞丞相!我想倾城既是北爵献上的美人,没必要充当舞姬吧。”咬着牙,战饶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这句话。
美人,舞姬,看似没有什么差异,却不知在西疆的习俗里,舞姬与妓女同理,不管是在何处献舞的舞姬,只要是看官看上了眼,便可拉她入寝,卞秦川此举,简直是将夜倾城贬的如同妓女一般低廉,这彻底激怒了战饶隐忍的怒气。
“呵呵,在下并没有无礼的意思,只是早闻得夜姑娘武艺超群,一心想要见识一番而已。”卞秦川笑了笑,仿佛并无恶意。
“不必!”战饶极怒反笑的说道。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情况下,夜倾城隐约的感到这一舞绝非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心中却为战饶一再的保护而不由的一暖。
“够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战野拧眉喝了一声,顿时压下台下两人的僵持,随即他的眼睛看向夜倾城,开口道:“既然你已来了我西疆,那么就不要在推辞了。”
此话一出,便是定了夜倾城必跳此舞的事情。
战饶即使有再大的不满,从小根深蒂固对战饶的服从,也绝不容许他对她的话有一丝一毫的反抗,紧握成拳的双手紧贴身侧,暴起的青筋透露出他怒火中烧的心。
然而,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手上,惊讶的看着起身的夜倾城,他清楚的看见她眼底的抚慰,那如同一股清亮的泉水涌入他浮躁的新天,顿时让他稍稍恢复理智。、
“倾城。”凝视着她的眼睛,那清澈如水的眼底却不见一丝的怒意,不知是她不知这西疆的习俗,还是她的性子当真这般淡漠。只是,他现在心情复杂,一面不愿她沦为舞姬被人轻视,一面却无法违抗战野的命令。
更何况,这事情的决定权也并不在他的手里。
轻轻摇摇头,她轻启朱唇,无声的道:‘没关系。’不过是一支舞而已,就算这一舞之下还有什么含义,她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倒是他反而比她这个当事人更在意,第一次被人这般无私的关心,夜倾城的心底不由的软化。她知道如果她不愿跳舞,这在场的众人也没几个能制服的了她,想被誉为“战神”的战饶也不过是和她打了一个平手,这些人中,文官居多,武将只当不是战饶的对手,否则这“战神”之名也不会到现在还在战饶的头上,若说她唯一猜测不准的便是战野,想他那股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下又隐藏着怎样的实力,她不得而知。
只是想来若她不依,也没人逼的了她
只不过,她看出了战饶无法违抗战野的事实,她也不愿为一支小小的舞而让战饶为难,毕竟真要和战野对上手,只怕战饶会无法抉择究竟站在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