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怡看向师雪妍,原本充满冷意的目光顿时变得凛寒:“你这偷听人说话的毛病怎得还未改?”
白矜书见师雪妍出来顿时惊愕失色,后又窘迫难当,趁着无人注意的间隙偷偷溜了,此地便只剩下争锋相对的二人及躲在石山下的袁黎。
好在韶怡并未发现他,否则孤男寡女说不清,若是传到那位蓁将军的耳朵里,怕是他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师雪妍不想与她争辩此事,她上下打量一遍韶怡,沉然道:“韶姑娘近日清减了,想来侯府发生的事韶姑娘还未释怀。”
“释怀?”韶怡笑得凄然:“我兄长惨死,姐姐失了孩子终日郁郁,你叫我如何释怀?别以为你的惺惺作态会让我忘记你们师家对我们韶氏所为的恶事!”
“呵……恶事……”师雪妍发现此人的脑回路不太正常,本想试图与她说理,但不如骂她来得清晰明了。
师雪妍一面缓缓走近韶怡,一面冷声呛问道:“长宁侯与黔州州牧隗之俭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致使黔州流民千计,死伤无数!他勾结孤衍氏逆党,构陷我父亲,设下毒计诬蔑栽赃苏贵妃!他身居高位依然贪婪无餍,竟然还妄想除去淮安王,令群臣俯首帖耳,尊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兄长所为之恶事,擢发莫数,罄竹难书!我倒想问问韶姑娘,你作为长宁侯与皇后亲妹,难道对他们二人所谋之事毫不知情?到底谁才是恶人?!”
韶怡却忽然笑了起来,眼泪在她的笑声中愈渐流淌,直至糊了满面。她抬手擦了擦,直起腰身道:“师雪妍,你总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是因你父亲克己奉公?因你兄长公正廉明?”
她向着师雪妍靠近,在其耳畔轻道:“你与你兄长及你父亲,皆是善于掩饰,行为虚伪的人,陛下……总有一日会知道……我要看着你们师家栋朽榱崩的那一日!”
师雪妍蹙眉:“你什么意思?”
韶怡笑道:“你很快便会知道。”
她说完转身便走,师雪妍默默立在原地,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魂不守舍的……韶怡与你说什么了?”袁黎待韶怡走远才从假山后遛了出来,见师雪妍神色不对,猜测是两人最后附耳说的话传递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师雪妍抬眸冲他笑了一下,淡淡道:“左右不过是几句难听的话,现下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告辞。”
袁黎可没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他摸着下巴想了想,转身回了宴席上,但意外的是韶怡并未回来,而是吩咐婢女前来告知一声,说是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
怎么出去了一趟就身子不适了?难道……
白大人却因此想到了他家那位小祖宗来,忙搁置了筷子佯装腹痛回了房间去看。白矜书已不见踪影,待找了一圈才发现他缩在灶房内偷食今日家宴的菜,于是怒气上来拿着烧火棍将其一顿好打,白矜书受不住揍便在府中四处逃窜,白夫人哭天抹泪地跟在身后喊着护着,府中众人看了好大一场热闹。
到散场时,师为敬带着心事重重的师雪妍回了府中。
马车上,师为敬见她目光始终望着外面,忍不住问道:“韶怡可是又与你起了争执?”
争执倒算不上,师雪妍如今早没了与她你来我往争锋相对的心思了,只不过心中总是放不下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难道……韶怡知道点什么?
她的心更不安了。
但看向师为敬时,她本能摇头否定:“未曾……”
话音刚落,只听驾车的车夫突然大喝一声:“你是谁!”
随即便是一声马儿的嘶鸣,车内猛烈地震了一下,师为敬失了平衡向前扑去,师雪妍忙将他一把拉了回来,稳住身子后朝着马车外喊道:“发生了何事?”
外面无人回应,她能感觉到马车正在飞速向前,纵使心脏跳得厉害,她也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师为敬掀开车帷外向看去。
因白大人的府邸靠近城郊,且现在已是深夜,故而未曾听到两旁有行人的叫嚷。
他见马上坐着一个黑衣蒙面的陌生人,眉头深锁,刚想开口时便又被颠了一下,头重重磕在车壁上立时昏了过去。
“父亲!”师雪妍来不及查看师为敬的状况便又被一股力量甩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还未反应过来,又被人蒙了眼睛扛在肩上,几个纵跳之后她被扔到了地上。
那人揭了蒙住她双眼的黑布,师雪妍看了看四周,高高的院墙将周围都挡住,看不出是在何处。她疼得龇牙咧嘴,但比起身上的疼,她更担心师老头,也不知他如何了。
到底许久没有经历过这些事,她眼底有泪,但忍着未落,转而努力调整呼吸好让自己保持足够的冷静。
她看向为首的黑衣男子,道:“要杀要剐总得有个缘由,若是让我做了冤死鬼,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啧啧啧……真是烈性。”为首那人一声狞笑,朝她缓缓靠了过来,细细打量她的容貌,似是颇为满意:“师姑娘莫怕,我们不是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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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杀她?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