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恂初就这么抱着温静,一路上了楼。
当门关上、确定不会再有摄像头对着的那一刻,阮恂初立马就松了手。
他脸上原先的那种担心、体贴、心疼,也都跟着烟消云散,仿若从来未曾出现过似的。
呵,真是玩儿的一手好变脸呐。
温静表情黯了黯,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轻轻笑了笑:“你演技不错嘛,怎么没想过进军演艺圈?你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阮恂初听出了她话里的揶揄之意,却也不在意,只挑了挑眉:“你的演技也不赖,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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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姗姗来迟的澄园安保人员鱼贯而入,将那些不礼貌的家伙们全都“请”了出去。
这场夫妇一心合力唱的大戏,终于是大获全胜。
那些记者们,惯会见风使舵的,本来意欲落井下石,但眼瞅风向不对,立马话锋一转临阵倒戈,主动当起自来水开始替阮恂初洗白。
很快,阮氏集团的舆论危机就迎来了大反转。
阮恂初“金屋藏娇”门丑闻不攻自破,甚至很巧妙地炒了一波爱妻人设。
网友们都在大嗑特嗑,阮氏集团的股票都涨了一截。
阮恂初收下了那些记者们的好意,便也做了顺水人情,没再继续追究。
而最开始的那个作死的小报社就没那么好运了,求仁得仁,死得很难看,直接破产清算。
那个无良狗仔记者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很快,业内便查无此人。
但是,没有几个人知道,阮恂初和温静这对被千万人艳羡不已交口称赞的恩爱夫妻,那一天,是不欢而散的。
镜头撤走的瞬间,两人之间的温存与亲昵,便瞬间荡然无存,各自背对着,两两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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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雪跟穆阳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温静驾车离开的背影。
而阮恂初正斜倚在露台栏杆上,看着温静离开的方向默默抽着烟,他嘴里轻咬着的烟支猩红明灭,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地上已经满是烟蒂。
穆阳一早在苏映雪那里知道了她被温静“打”了的事情,便在苏映雪面前夸下海口一定要让温静好看。
现在看到温静那样轻易就走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过去质问阮恂初:“阮哥,温静那个贱女人莫名其妙打了雪儿一巴掌,你竟然就这么轻易让她走了?”
阮恂初面色瞬间转冷,深吸了一口烟,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不然呢?你想做什么?”
缭绕的烟圈模糊了阮恂初的脸,穆阳并未看清他的表情,便依旧一昧愤愤然骂道:“当然是让温静那个贱女人给雪儿下跪道歉!然后抻长了脖子让雪儿打回来。”
“要是雪儿还不满意,就让她去【雲屿】大厅跪着学狗爬,一边爬一边说‘苏小姐我错了’。”
苏映雪一直捂着脸,楚楚可怜地看着阮恂初,观察着他的反应,抽抽搭搭地哭着,声音破碎又委屈,唯有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得意:“阿阳,你别这么说,太过分了。”
“怎么能打人呢?我可下不了那个手。”
“我……我其实只是想要个说法而已,只要静静姐姐诚心诚意给我道个歉就行了。”
穆阳一听更来劲了,紧紧攥拳:“阮哥,你听听,雪儿就是太善良了。”
“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下不了手。”
“雪儿下不了手,温静那个贱女人可下得了手,你看看她把雪儿打的,如果再不杀杀她的威风,有朝一日那贱女人还不骑到雪儿脖子上去了?”
“今天说什么也要让温静那个贱女人好看。”
“反正什么时候雪儿解气了,什么时候才算完!”
“她是个什么东西呢?也欺负到雪儿的头上来了……”
“啊——恂初你干什么?”
在苏映雪的惊呼声中,一直安静抽着烟一言不发的阮恂初指尖一捻将烟头猩红的火光掐灭,一拳照着正滔滔不绝输出的穆阳脸上招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