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将头轻轻一点,道:“很像传说中的拂柳千影,不过我还拿不太准!”
少女这时满脸含笑,怔视着老人,而她的整个身心,亦于此时,堕入了无边的沉思中。
老人望望少女,低唤道:“文儿!”
少女乍被惊醒,神情一楞,与老人的目光一相接触,玉靥无端源现出一圈,羞意甚浓的红晕,螓首紧紧低垂下来。
老人轻轻拉住少女的素手,又向林中走去,边走边轻笑道:“丫头,你是不打自招,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这次你要是再不对我说真话,爷爷非抽你的筋,剥你的皮不可!”
少女娇躯一气,嚅声道:“爷爷,您……”
这爷俩边说边闹的已快穿出松林,一间用巨石砌建而成的石室,耸然轰立在林外十数丈外。
距离石室门首还有一两丈左右时,少女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倏地止步不前,望着老人幽幽的问道:“爷爷,我的大师伯,究竟是姓什么呢?您怎么始终不肯说?难道。”
“好!我告诉你,他姓曲……”
“叫玉枫,可惜枫儿已……”
少女突然周身一颤,气息吁吁的嘶声说道:“爷爷,您再说—遍,他叫什么?”
老人眉头—皱,道:“玉枫,玉枫……”
在这刹那之间,少女脸上的神情,一连数变,惊,喜,幽,怨,交集而至,继续她喃喃自语道:“是他,是他,绝对不会错的……”
“塔里木河”的水,像一条不见首尾的长蛇,由天山南麓蜒蜿而出,贯穿大戈壁直直南下。
“和阗”位于塔里木河之滨,位据交通要冲,蝻疆西其位据通往内陆‘西藏’及国外‘帕米尔’之要冲。
是以商业鼎盛,城街整齐。
居民是各族集居,以汉回,两族较多,其他诸族次之。
这时,通往“和阗”的一条大道上,扬起满天黄雾,一阵急骤的“哒哒”马蹄声,在离着“和阗”城池,不足半里之遥时,已由急而疏,由疏而慢了下来。
满天黄雾,由于马行渐缓,而慢慢的消散。
一骑黑色健马,昂首竖耳,顾着大道,直奔城池而来,马上坐着,竟是一个衣着朴素,年未弱冠的英俊少年只见他玉面朱唇,剑眉朗目,他端坐马上,大睁着一对又黑又亮的大眼,前后左右顾盼不已,任凭座下青马缓缓而行。
在快要进城的时候,他才翻身下马,轻挽马缰,随着人群,走进城里,目光向前瞬视过去。
只见人群熙来攘住,络绎不绝,叫买叫卖之声乱成一片,其中各人都,乍看就像是一个种族展览会,他不由暗道:“名不虚传,此地还是真热闹。”
他牵着坐骑,找了一家汉人开设的酒楼,刚将坐骑拴好跑堂的伙计,已迎了出来,躬身对他说道:
“客官,您里边请。”
少年含笑将头轻轻一点,迈步进入酒楼,举目一望,只见一间足有十数丈方圆的大厅,已黑压压的坐满了食客。
他见状不禁眉头一皱,暗道:
“来得真不凑巧,已经客满了。”
店小二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意,一旁连忙笑着说道:“客官,楼上又宽,又洁静,您请楼上坐。”
楼上虽然也有不少客人,但比楼下强得多,他找了一张临窗靠街的桌子,坐了下来。
不大一会,店伙计已将酒菜送了过来他等店伙计将酒菜摆好正待转身离地,遂对店伙计说道:
“伙计,麻烦你替我的坐骑,准备一份草料,等一会连同这酒菜帐,由我一齐来结算。”
店伙计连连答应,转身离去。
少年等伙计离去后,遂酌了一杯酒,慢慢的饮着,而他的目光,却由窗口向街上,漫无目的浏览过去。
只见这“和阗”城内,贩卖玉器及绢绣的店肆特别的多一条街上,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店肆,是做这种生意的。
蓦然!
一声如同雷鸣的大喊声,从对面一家玉器店内,传了出来,他闻声心里微微一惊,暗道:
“此人,好宏亮的声音。”
目光本能地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与他年龄相仿,豹头环跟身躯粗壮,皮肉粗黑的少年,身上穿着一袭破烂不堪,仅可蔽体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