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声响,震得隔间两人浑身一抖。苏春娘吃力的撑起半身,隔着纱帘看向来人,眼眶蓦地红了又红。
“呜呜……”
武怀安浑身气血翻涌,压得极低的唇角,透着凛冽的寒霜。一双漆黑如墨的眼仁中,似淬着冰刃,把把钉在周守义那双贴在苏春娘腰间的大掌之上。
长刀不过三尺二寸,扔了鞘,再没压制它的物什。只见森冷的幽光晃人眼白,刀尖刺来时,周守义已连连滚身躲开。
武怀安飞身纵来,一把挑了床尾的薄被,将苏春娘整个兜头盖住。随即横刀站在她身前,牢牢注视着角落那个防备姿态全开的人。
苏春娘激动的颤抖着,想要掀开被角看武怀安一眼,又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只得乖乖的窝在被里一动不动。
微垂的眼皮敛起,从容不迫的迎上武怀安,末了,周守义笑道:“小瞧了你,果真有两分本事在。若换个身份,倒能同你好好结识一场。”
武怀安漫不经心地瞥去,浓厚眉头紧紧拧起,似听到了十分恶心人的话。
“你不过阴沟里发臭的疫鼠,有何能耐同我并论。异地而处,也逃不脱你内里恶毒的本质。”
周守义最看不惯,这等子鄙视他的嘴脸,当即捏准武怀安的心思,将目光痴迷的投向被起团起那处,缱绻缠绵的回味道:“可惜啊,同这般貌美的小娘子,只做了一回夫妻。若再容我半个时辰,不定多逍遥。那身皮子……”
武怀安哪里还忍得住他如此羞辱苏春娘,当即呼喝一声,挥刀砍去。凛凛势气,裹挟着劈山拓海的怒意,周守义手无寸铁,危急时刻,伸手摸来一张太师椅,举过头顶隔挡。
刀锋嵌进椅面几寸,又被猛力拔了出来,随即又是一刀。
周守义瞬间晃了神,先前手里有刀也不是武怀安的对手,现下仅凭一张破椅子,怕撑不住几个回合。他神思疯狂转动,试图想着脱解的办法。
只见门旁处,原本昏过去的静心,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悄没声的提了衣摆往门口跑去。
周守义大喝一声,“快来救我,我死了,你也落不到好。”
武怀安不为所动,手上长刀挥得虎虎生风。周守义艰难躲避,稍一分神,就要叫刀口削下一块肉来。
逃生之机就在眼前,静心无视他的攀咬,埋首直奔廊下,刚拐过门口,叫一道力气给重新踹了回来。
“咳……”她爬伏地上,猛地呛咳起来。胸口钝痛不止,险些又疼晕过去。
“跑,往哪里跑。你个老腌货,好好的庵堂,你却做起花楼营生。卖你这张老皮子,还叫人气得过些。你表面佛口佛心,暗里专收拢了街上无家可归的乞,料定他们无人惦念,为所欲为。”
小吴连数她的罪状,泄恨般,又上前连甩几记窝心脚。静心遭不住,在空旷的禅房内哀嚎不止。
周守义边躲避着武怀安的长刀,边往静心那头移去。两人好歹相好一场,看她蒙此难,下意识的想要帮着挡上一挡。
“你且自顾不暇,还有空为旁人着想。不如乖乖束手就擒,你我都好省翻气力。回头缺胳膊少腿的,可没地儿给你找郎中。”
周守义叫他的话气得一噎,手里只余两截断木,索性一股脑的扔了过去。趁武怀安躲避的功夫,闪身到静心身边,一把将她提起,揽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