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一连三日对苏春娘视而不见。
只要苏春娘出现的地方,赵氏总想着法子避过。吃饭时,更要求婆子把饭菜端进房内。
苏春娘心里难受,扒着碗里的米饭,闷声落泪。
婆子性子粗,明眼人一瞧便知的东西,她还有甚不明白。
再好事,也得把肚子饱。
家里寻常吃糙米饭,或玉米面窝头。哪比得在武家,顿顿精米饭,红烧肉。
挟了口肉吃得欢实,却也不忘开解东家,“你婆婆这是怎的了,话也不同你说。你做了错事,惹她气了?”
苏春娘不应,兀自落泪。
婆子自顾自道:“瞧瞧,水儿做的不成。
今儿娘子房里的碗,你去收拾吧。嘴儿甜些,说几句软话,只要不是大事,就过了。
同一个屋檐住着,能让一步让一步。总说吃亏是福气,多让让准没坏处。
唉……况且啊,”她顿了顿,又道:“我才听人说,前儿二郎君已经过身了。你婆婆她这是……”婆子指指脑子,“那每日同你住一处的是哪个,大郎君?”
婆子像是发现了不得的大事,手里的筷子陡地落在了地上,“哎哟,瞧我这张臭嘴,没事瞎说个甚。吃饭……吃饭……”
流言往往是最伤人的东西,苏春娘见她这般,便知事态不妙。
她抹了泪,压着唇角,软和温婉的人,面容此刻看来却有几分森寒。
“此事你不知实情,有些话,不要乱说。
外头不好瞒,对内,却要求婶子闭口的。
往后,莫要在娘面前提起二郎与大伯如何如何,更不要提醒她每日见到的是谁,她自己能分辨。”
婆子疑惑,“她明明……”
苏春娘又重复了一遍,“娘自己能分辨,她说是谁,就是谁。”
“哦……哦。”
苏春娘此态,恰恰坐实了她与武怀安之间另有牵扯。
弟媳与大伯子,传出去,定叫人唾沫星子淹死。
烈性的地方,拿二人沉塘也是可能的。
婆子失神的扒着碗里的白饭,思绪百转千回,苏春娘喊了几声都没应。
“婶子……婶子。”
“啊?小娘子何事。”
“我方才同你说的话,可记清了。”
婆子拍着胸脯保证,“省得了省得了,你放心,我嘴最是实严,定不将这屋里的事带到外头去。”
“最好是。我大伯子在衙里当都头,若在外头叫他听着个不好来,不定怎么气恼。他又掌管牢房,什么治人的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
婆子听得身子一抖,忙不跌点头应下。
这头暂时压制了,屋里的赵氏,似与苏春娘杠上了。
门是进不去的,苏春娘刚踏进去,赵氏横眉竖目的将人赶了出来,连带着桌上的碗筷,也给掷了出来。
她无法,只得跪在房门外头,期期艾艾的央求她谅解。并三令五申的做了保证,会将偷换的药重新换回来。
“你心思不在二郎身上,换回来有甚用。
我武家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找个时日请了亲家上门,将你领回去吧。”
苏春娘惊得愣的原地,半晌,失魂落魄的爬起身,往外头跑去。
赵氏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儿,嘲讽的哼笑道:“这会子不做表面功夫了,竟还有闲心往外头跑。”
门外,婆子瞧了好大一出戏,利落的收拾了廊下的碎瓷,钻回灶上躲清闲。
跌跌撞撞来到衙前,苏春娘求了守门差役寻来武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