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刚煮好,还烫得很,沈渊的耐心在昨晚就耗光了,烫与不烫,灌下去就好,对这个小白眼狼越好就越蹬鼻子上脸,索性粗暴点对待。
“咳咳…咳咳…”
酒酿被呛到,猛咳不止,眼泪不可控制地涌上来,还不等她缓下来,那人就重新堵上了她的嘴,让她一股气闷在胸口,咳都咳不出。
卧房一片狼藉,空碗被随意扔在地上,残留的汤药弄脏了本来一层不染的地板,她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肩头不停地抖动,碎发贴在脸颊,像个被抛弃的碎布娃娃…
沈渊想过把她抱上床,可转念又否决了这个想法,拿起白玉朝珠大步走了出去,
“里面那个…”他看了眼门口的下人,沉声道,“一个时辰后再给她松开,确保她没把汤药吐出来。”
…
…
酒酿害怕自己会就这样死了…
发不出声音,身上每一处都在痛,汤药的苦味还停留在舌根,胃里翻江倒海,或许下一瞬就会吐出来,然后把自己呛死…
周围静悄悄的,像是被人遗忘了,
脑子昏昏沉沉的,
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陷入昏睡…
…
门外骚动了起来,一个女子在骂着什么,听起来好生气,许多人跟着好声哄劝,门开始框框作响,接着就听“啪”的一声,似乎有人被扇了耳光,接着再也没人敢说话了,
大门轰然打开,
她能感觉到阳光洒了进来,逆着光,有人向她跑来。
…
“妹妹…妹妹你睁开眼…你看看我,看看我!”宋絮满脸焦急,解衣带的手都在抖,三次没解成功便直接低头用牙咬!愣是咬松了再解,
她攥着衣带,一眼认出是沈渊的,抬手向地上狠狠砸去!
“妹妹…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带你回来…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我只是让他带你回来和我下棋…真的只是这样啊…”
酒酿终于重获自由,她看着宋絮一张一合的嘴,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主子…我要回去了…”她喃喃着推开宋絮,站起时身形一晃差点再次摔倒,宋絮连忙想扶,被她笑着推开,“我没事…等下干活迟了又要挨训…”
她木然地拾起衣裙,穿上,然后走出了卧房…
身后人朝她说着什么,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屋外阳光洒在身上,一点也不温暖,步伐越走越慢,长路像是没有尽头,终于看见主母院了,居然生出种得救的感觉…
…
御使台,
前厅长桌上坐满了大小督查官,人人噤声,都在埋头翻看或抄写着什么,
沈渊坐于主位,单手撑在扶手上,歪着头,修长的手指攥着一叠文书,面前的那堆则更厚…
贡品案就快结案了,只要查出夜明珠的下落…那么认证物证俱在,就可以查处以程贡监为首的一众党羽,给皇上一个交代。
突然,一个侍卫弯腰跑了进来,在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起身离去。
…
“絮儿…?!你怎么来了…今天风这么大怎么就穿——”
“啪!”
宋絮一耳光扇断了他要说的话,
“你还是不是人啊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