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道:“只要太子妃将肚子里的孩子交由本宫抚养,别说这一件,就算将太子扶持上位,本宫都一律答应。”
☆、四方来贺
殷世煊几乎是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到承明殿。
廉幽谷窝在床上一言不发,愣愣望着帷帐,屋子里只有皇后与姜嬷嬷二人。殷世煊见之,只觉奇怪,但满心的欢喜已经将这些统统盖过。
“儿臣见过母后。”草草请了安,殷世煊便上去抱住廉幽谷,欲意回宫。
皇后出了会神,这时候才婉声交代道:“御医说太子妃已有两个多月身孕,因白日涂了些清凉油,所以引起到了胎动。太子回宫,先让太子妃静养两日,无大碍了才能下床走动。”
殷世煊蹙眉看了她一眼,连“谢”字都未说一个,便道:“儿臣先回宫了。”
说完也就立刻往寝殿外走,片刻不想耽搁。
姜嬷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才从纱橱边走来,挨着皇后站定。苦口婆心地劝告:“娘娘且看,这东宫的态度仍然如此。就算太子妃有心亲近于您,交好于您,这位正主日后还是半点不存感激的。”
皇后不置可否,“可是嬷嬷……我也当过娘亲的人,这样做是不是太卑鄙了?”
姜嬷嬷沉沉叹了口气,“娘娘忘了,您一日无子,正宫之位便一日不得承认。这不是您有无有爱民之心的问题,而是旁人只会永远将您视作戎夷公主,这个道理,娘娘还没有想明白吗?”
皇后终归点点头——这么多年,她早该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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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蕙宫内外,早已经为廉幽谷怀孕的消息传回,忙得揭不开锅。
但说不上在忙什么,无外进进出出,收整寝殿,吃穿用物消毒过水什么的。这架势摆着,几乎就是要生了。
百雀与翡翠带头鼓劲儿,一会说孕妇畏冷,要多加棉被;一会又说孕妇受不得熏香,所有器皿幔帐都得拿去过水,用皂角洗净,保持清清爽爽的。
一屋子宫女嬷嬷也是听到了动胎的消息,生怕娘娘这头胎会有不妥。不管成与不成,一应按照最高标准去处治,准是稳当些。
殷世煊这会抱着廉幽谷回子衿殿,御医也就跟过来医嘱了。
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喝,都一一交代下去。殷世煊安静等在一旁,御医叮嘱完毕,他这才得机会靠过床去瞧她。
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笑意,轻声唤了“小谷”,问她累不累。
廉幽谷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缱绻柔情,饱含期冀,方才一直出神发愣,这会也再不好一言不发了,“我不累……倒是夫君你,前日旧伤复发,还没有大好……”
殷世煊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应好来搪塞,“我看你喝完药,就去让程大人复诊。”说着,温热的掌心轻压至她的腹下,眸中的脉笑愈发浓厚。
“如今你已有两个多月身孕,算着时间孩子应能赶到年前出生。今年肖龙,是个好彩头。我回头让永巷令多制些麒麟银龙的布匹,以后孩子出生后的衣食用具,都用带小龙头的。你觉得这样如何?”
廉幽谷这才刚被诊出喜脉,殷世煊就已经浮想孩子出生后的景象了。可见殷世煊平日虽然是个稳重端持的人,升级做了父亲,体贴入微不少,日后必定又是个宠爱孩子的。
可廉幽谷瞧着分明欢喜,心里却愣是笑不出来。他是真的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可她呢?她该怎么办?
殷世煊见她面色极是苍白,又不说话,以为身体不适引致。如此絮叨几句后,再不忍心扰她休息,道:“你睡吧,我去厨房看看药,一会再来叫你。”说完,为她掖好被子也就出去了。
望见他离去的影子,廉幽谷的泪便不争气地从脸颊落下来了。
不敢嚎啕大哭,紧紧攥着被角将口鼻捂住,狠狠呜咽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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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殷世煊这边,自然先去寻了廉幽谷的贴身宫女百雀翡翠二人。
翡翠无外眉笑颜开,为她家娘娘怀孕高兴的样子,见了殷世煊便上前福礼。百雀则在庭院忙得来回打转,殷世煊在院前站定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带歉请安。
殷世煊瞅着二人这幅模样,本也气消了不少。鉴于事关重大,举步离去之前,好想之想还是说出了口:“开春这阵子,宫里好像也并无大事。娘娘都怀孕两个多月了,你们贴身伺候着,怎么都无人察觉?”
翡翠知道太子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可她素来是个实心眼儿的,年纪较小,确实不懂这些,便拿眼角去瞄百雀。
殷世煊也先问向百雀:“娘娘身边数你最聪明稳持,连你都不知道?”
百雀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