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我倒霉催的,居然在梦中咯血了,这不知情的,定然会以为我算计缘麒不成,气得吐血;其实我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我不过是娇养惯了,终究经不住这战场的煞气,怨气,死气;被邪气所侵,有些魔怔了。
就不知道我魔怔到什么地步,若是够狠的话,大约我这次可以超脱,灰飞烟灭;从此再也不用听缘麒,听麒麟族说我是出卖朋友的罪人罢。
这么想着,我拖着几斤重的铠甲一路挣扎到城墙上,一眼,便在城下摩拳擦掌准备攻城的小麒麟中,发现了缘麒。
倒不是我眼尖,而是因为他穿着一身雪白铠甲,站在人群最前面。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饺子皮破了,馅儿要造反。
缘麒傲然站在队伍前面,身后是一顺儿雪白的盔甲组成的人墙,据说麒麟穿白色的铠甲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那里常年被雪覆盖,穿着雪白的铠甲,与周围化为一体,保护效果绝佳。
而到了朱栏玉砌的天宫,这麒麟族一身白衣,越发出挑;相比之下我和我哥黑黑灰灰的铠甲便显得有些委琐。站在一群同样委琐的天兵里面,缘麒眼色那么厉害,竟然也没发现。
看来委琐也有委琐的好。
我们站好以后,双方开始叫阵;天界战争不似凡间那般血腥,不幸阵亡的将士们当场灰飞烟灭,连丝丝灰都没留下,只有残花枯树做为激烈战争的见证。
缘麒挥剑指着我们,脸板得死紧,声音十分冷清:“余等,承帝俊之血脉,秉天地之灵气,同为天庭栋梁,征战八荒立下战功无数;然难容于天君,放逐云荒穷山恶水,明贬暗害,实欲诛我族人!今某既承天命为帝俊转世,当扫天庭不孝后人!”文邹邹走完过场,他才气势十足的吼了一声:“楼上那群卑鄙小虫,今日便是你们灰飞烟灭之际!”
下面的白色盔甲都跟喝了鸡血似的,粗气嗓子狂呼“帝俊转世”。我站在楼上看楼下,一如百年前我站在云海玉楼上,他立于楼下赏玩梅花。
不过几百年,光景却变换了这么多,当年云海那些梅花犹在,楼上树下的人也在,关系却变了。
我哥一挥手,马上也有龙族的将领梗着脖子文邹邹的吼回去,末了也不忘来句直白的:“叛军等着受死吧!”俗是俗了些,不过也挺应景的。
阵叫完了,双方拉开架势,开打。
我干干看着下面的人在拼命,自己站在楼上却帮不上什么忙,我们来晚了,没等放暗箭缘麒已经突破了包围,这种速度,远远不是我们这些只能在纸上让他灰飞烟灭的人所能比拟的。
突然之间我觉得,就这么输了,才合情合理。
天庭把麒麟放在那么偏远苦寒之地,想要冻死他们,没成。
我哥拿我当诱饵想擒贼王,没成。
现在我和我哥不要脸的联合起来想放冷箭,还是没成。
我看他铠甲铮亮,剑闪寒光,游走在敌军中间,手起刀落,势如破竹;看他指挥作战,进退有度,无人可挡;看他同我哥鏖战,难解难分,忽然我哥被他斜剌里一剑,刺穿胸甲,当即一惊,脑袋里一片空白,想都不想,弯弓搭箭,对准他胸前一箭射去。
着。
缘麒发现有人放冷箭,顿时横眉怒目;我叹口气,收了箭矢,眼看着白色的人影被金光围住,心里竟有一丝欣喜。
该断则断,对我们大家都好。
那只麒麟飞扑过来,红通通的眼睛忽然清明片刻,然后出乎我意料的,它收了势头,隐了煞气,化成人形,落在墙垣上,半跪着对上我。
“你还是觉得我骗了你,不可饶恕对么?”缘麒笑得绚烂而悲哀,背后是火海和刀光。
我不知如何作答,脑袋被头盔包住了,摇头摇得十分笨拙,且几不可察。
悲哀的几不可察,其实我在里面被自己的头盔夹得脑袋生疼。
“是么……”缘麒勾勾嘴角,然后人影一闪,我脖子上一紧,还没觉出是怎么回事,缘麒挟着我走到城垣大声喊:“看看这是谁?谁再敢动,我马上拧断她的脖子!”
哎哟!我还真不信你能隔着这么厚的铠甲拧断我的脖子!
正待反唇相讥,我却觉着喉头一甜。
糟糕,糟大糕!
其实他的手根本是松松的扣在我的脖子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结果我自己血气一涌……
底下的人便都看见,龙公主在麒麟族的清君手下吐血了。
我的心在滴血:丢脸丢大发了!劫成人质不说,竟然还被吓得吐血!
下面的人沸腾了,我哥红了眼吼道:“放开云罗!”
得!这下我名声在外了!
身后缘麒也一愣,可能是觉着他还没怎么着我,怎么底下那么激动;便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