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议事厅后,沈枫棠一边听着布庄管事汇报如今沈家能采买到的布匹丝绸情况,一边留心乌娘子的反应。
突然观察许久,都不见乌娘子有丝毫异常,甚至感觉她好像不太关心沈家经营上的事情,即便是跟绣房息息相关的布庄,她都听得一脸无聊。
“大家应该都知道下月便是内务府甄选皇商了,我打算以沈家绣房的绣品参选,”
沈枫棠对着乌娘子说道,“刚刚布庄管事已经将能得的材料介绍清楚了,乌娘子听着可还得用?”
乌娘子闻言愣了一下,连连摆手:“大小姐这是说笑了,我们绣房做些自家的衣裳还成,如何就能参与皇商甄选了?我听闻今年想以绣品入选的商户有七八家,都是京城里出名的大绣坊,咱们绣房这几个姑娘家的,哪有这个能耐!”
沈枫棠忍不住皱眉。
她便是再不管事,也知道沈家当初便是以绣房起家的,绣品也曾风靡京城,只是后来多用作内供,故而不在市面上售卖,故而名声才落了下来。
她之所以选择绣房来参加,亦是因为内务府负责甄选的内官仍有当年旧人,应是十分熟悉沈家绣品的,多年后再见,该能有些印象,更有利于中选。
乌娘子身为绣房管事,即便刚上任一年,也该了解沈家绣房的历史,如何会说出这样的推托之词来?
“乌娘子这话说的也未免过于自谦了吧?”
布庄管事是沈家的老人,第一个不乐意了,“往日里绣房也没少要好布料好丝线,我可是想尽办法供着你们,怎么现在主家用得着的时候,你反倒漏了怯了?”
“之前乌嬷嬷掌管绣房的时候,可一直自诩绣品天下第一,现在传到你手里不过短短一年,难道手艺便都丢了?”
布庄管事言辞犀利,“当年同意你接管绣房,可就是因为你是乌家传人,你若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赶紧让位子,不要糟蹋了我沈家的绣房!”
“李管事要是有本事,不如你来管绣房,且看看你能不能拿的出竞选皇商的绣品来!”
乌娘子冷眼嘲讽道。
李管事呵呵冷笑:“我是不会刺绣,但我管的布庄可没丢了老招牌!你口口声声说绣房不行,那我问你,这些年来我费尽心力送到绣房去的锦缎丝线,都用到哪儿去了?”
沈枫棠轻咳一声,等所有人都看过来的时候,开口说道:“锦秀,你是绣房出来的,你说说看,咱们沈家的绣房是不是真的没落了。”
锦秀往前两步,一抬头正好对上乌娘子冷厉的双眼,忍不住一抖,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已镇定下来。
往日里乌娘子的威压让她畏惧,但如今她已经不再是绣房的绣女,而是枫棠苑的丫鬟了。
乌娘子再厉害,也比不得小姐尊重,进来之前娘特意交代过不得有二心,需得全心全意忠心服侍小姐,只听小姐一人的话,言犹在耳,她铭记于心。
“回小姐,奴婢算不得绣房里最出色的那批绣娘,所以平日里负责的是绣制府中主子们的衣物,并不能常见到真正的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