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他娶敌国郡主,无异于多了一个拿捏他的命门——他杀了东胡那么多将士,即使是娶了东胡郡主,东胡也不会给他任何资源和便利,只会更加恨他。
只不过,当时的萧惊尘更加需要这桩婚事来巩固地位,所以萧忠熠最后选了他,但现在他死了。
“启禀陛下,臣有话要说。”
“你说。”萧忠熠微微仰着下巴,看不出喜怒,眼神却利刃一般,盯着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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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单膝跪下,英武的脸上是稳重真诚的表情:“臣在边关八年,问过、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你为什么这么拼命?”
“有的说为了家人,有的说为了吃饱,有的说为了和平。”
这是真话。
“而在臣心中,除了上述的几种原因,还有一个无比重要因素——臣想四海安定,八方来朝!如今,尚且算是有了几分成效。”
这是假话。
但架不住萧忠熠爱听。
“四海安定,八方来朝……”他捻了捻胡子,哈哈大笑起来,连说了三个“好”。
“有如此良将,是我庆云之福啊。”萧忠熠语气瞬间变得和蔼了起来,“你想求娶黎云郡主?”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都为阿木捏了把汗,生怕今上一个暴怒,当场让他下不来台,那他们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既然江校尉有如此胆识,就让他娶了也好,反正也根本没人敢娶。
是以,朝堂之上落针可闻,都在等阿木的回答。
可阿木却没有明说,而是道:“不瞒陛下,我先前便见过黎云郡主,在沬州城。当时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记得红衣剑舞,风采照人。”
这是真话。
“有此事?先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萧忠熠语气平静地问。
阿木略抬眼,瞧向他:“初闻时,过于震惊,郡主毕竟是来和亲的,没定下和亲人选之前,贸然说出来,恐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嗯。”萧忠熠捋了捋胡子。
好一会儿,才拍了拍膝盖,随意地说:“罢了,看在你前几日护驾有功的份儿上,便免了你知情不报的罪。”
“谢陛下宽仁。”阿木垂下视线,不再说什么。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等着萧忠熠的回答。
萧忠熠却好似十分纠结,从龙椅上站起来,背着手边叹气,边踱步。
朝中安静,他的叹气声就格外的明显。
众人吓都要吓死了,哪里还有心情揣摩他的想法?都鹌鹑似的站着,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来回踱了许久,萧忠熠才感慨一般,说道:“才子佳人,倒是天赐的姻缘。”
“准了。”大手一挥,萧忠熠的语气竟有几分愉悦,“一把年纪了还没定下来,朕能不准吗?太傅还不唠叨死朕?”
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