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是真他妈害死人,他们大多数是这么演的。你一旦发生了危险,往河里一跳准就没事儿,可你要是真这么干了,呵呵,那十有八九等于自掘坟墓。
因为我当时要是往苞米地、高粱地里跑,那密密麻麻的青纱帐还多半儿能让我混出去。可一旦你进了河沟,这就相当于你告诉了别人你的逃亡路线。要么上游,要么下游,人家只要两头一堵,你瞬间没电。
那我当时又是怎么跑出来的呢?
前文说过,花河是个老工业城市,之前支流丰富。但当时市里除了那条混浊的母亲河之外,就已经几乎都是脏水沟了,而这条河自然也受到了污染。
我是当时下到河里之后,才意识到那个问题的。于是我向前游了没有十几米,就躲在那座桥下,甩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又仗着求生的欲望逆流而上。
那水不算深,却不见底儿,我就仗着那黑水游一会儿,听一会儿,趁乱游进了一个工厂的排污管。
那排污管其实直径也就半米,长却有个五六米……当时我与其说是游,不如说是爬。我就用四肢撑着那窄小的管道,顶着湍急的废水往里钻,一个人求生的欲望,真是你难以想象的。
当我在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个气味儿,当初没他妈毒死我,实在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地方不大,我一眼便看到了正流着清水的水龙头。那时候东北极多,我们都叫撅尾巴管。
我见四周没什么人,就赶紧把嘴凑到自来水下一通猛灌,把能吐的都吐了出来,最后又脱光了,把浑身上下一顿冲洗。
那头发上也他妈说不清是什么,黑糊糊、黏糊糊的,我当时头发还被泡掉了不少,我还真担心自已以后脱发,或得什么后遗症啊……
我把自已浑身上下洗个通透,还是觉得身上嘴里有一股怪味儿。这时已到下午,我洗着洗着,就发现身后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我一回头,便见一个戴着口罩、套袖,顶着白帽的女工正站在我背后。
我俩一时间都傻掉了,这时便听屋外一阵敲大铁门的声音。现在全村都在搜捕我,估计她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忙向旁边儿一指。
我这才发现四周都是摞好的废弃轮胎,赶忙慌里慌张的钻了进去。
没多久,便听那女工打开大门儿放进一群人来。
“秀芹,没人跑进来吧?”一个听起来有些苍老的声音说着。
“啥人呢?我听外面闹哄半天了,这里四处都是电网,你们自已进来看吧!”
那叫秀琴的女人的冷静也超出了我的想象,那群人搜了一会儿,又在排污池边看了看,骂了声,“我操,这么臭!”
“何止是臭啊!这是废水处理池,管道里带滤网的,你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那些人又不是傻子,看了没一会儿就骂骂咧咧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