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年攥紧了我的胳膊,攥得我生疼。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不理解。仿佛在怨我不该在此时,贸然开口。
“嗬。”安别绪轻笑了一声,“你是说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此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此人埋在了此处?”
这事被他这么一总结,好像确实有点不太像话。刘讳的尸体在晾书局被发现,就注定了晾书局的嫌疑。
不管我怎样狡辩,都不可能洗清晾书局众人的嫌疑。所以我必须主动站出来,将嫌疑全都引到我身上,好将晾书局众人从此事中,择出来。
可我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此事虽然蹊跷,但也并非绝无可能。我们晾书局里,全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又怎么能干出,杀人埋尸这么骇人听闻的事儿呢?”
安别绪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说不定,是你们几人合谋杀了此人呢?”
“大人,我们只是晾书局的小宫女。而且刚刚您也已经查实,此人是太乐署的编修。此人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有什么理由,要杀他呢?”
安别绪皱着好看的眉头,琉璃般的眼珠显示着他身上的突厥血统。他踱着步子思考。
“说不定……他见你们貌美,起了色心。你们不堪被他骚扰,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便将他杀了也说不定?”
我听了这话,才安心地笑了。猜得很好,就应该这么猜。
“这些只是你的猜测,可是大人,查案可是要讲证据的。”
我说证据倒提醒了他,他的手中可不就是有我刚刚提醒他,他才拿到的证据吗?
安别绪将帕子拿出来,仔细观察。
我适时开口,“若此人的死,是我们几个合谋。我又怎么会提醒您,拿到这条帕子呢?”
安别绪揉了揉手中的帕子,似乎也察觉出了这帕子的用料不凡。可是,他却还是没有打消心中的疑虑。
“你提醒我拿到了这个证据,也只能说明,你可能与此事真的无关。可是她们……”安别绪的目光依次扫过,青鸾、粉荷与紫年。
“却并不能,排除嫌疑。”
他围着我踱步,继续说道:“何况,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晾书局,应该还有一个人不是吗?”
说着说着却骤然发狠,出人意料、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臂。
“你在此与我东拉西扯,是不是在为她拖延时间?好叫她趁机逃走?”
被他猛然疾声厉色的呵斥,吓得我心脏乱跳。
被他说中了一半,我确实是在拖延时间。可却不是为了给白墨争取时间逃跑,而是为了给她足够的时间,请来李昭仪。
我用力地掰开安别绪的手,抽出了自己正在他手中受罪的胳膊。满面赔笑,“安校尉说笑了,我等不过都是些平凡宫女,就算是要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安别绪看着自己落空的右手,略带不满地挑了一下眉头。
“这么说来,此事竟当真与你们无关了?”他将自己落空的手背在身后,左手拿着帕子,轻轻摩挲,似乎是正在寻找我话里的漏洞。
我双手激动地覆上了他拿帕子的左手,“当真!比真金还真!”
安别绪瞬间脸红,暴露了这大半天的强撑着的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