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如星歪头一笑,“我这孽女?”
说着,她亮出自己才捂热乎的凤令,说道:“石大人,如今您对民女说话,可需掂量掂量了。”
曾福不愧是曾直点出来的,当真很会来事儿,此时也手握金牌,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千岁节得以顺利举办,石姑娘是大功臣,故而太后娘娘赐下凤令,陛下也遣咱家送石姑娘回府,省得这功臣没由来糟了欺辱。”
这话说的,摆明了就是怕石家苛待亲女呗?
而且还侧面表明了,皇帝也知道了石家的污糟事。
石如星肯定地冲曾福点点头。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石家人则是被堵得哑口无言,尤其是石父,满面青黑,表情却十分窘迫,大概是没想到皇帝都晓得了这件事,更想不到,自己瞧不上眼的亲女居然会亲自回来打他们的脸。
曾福见他们没一人有动作,拧起了眉,喝道:“大胆,见金牌如见圣面,还不行礼?”
真是把狐假虎威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石如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跟着补充道:“见凤令,亦如亲见太后娘娘,同样该行礼。”
石家几人看向她的目光恨不能将人生吞活剥,偏偏只能生生将这口气咽下。
石如星差点忍不住笑。
她就是喜欢看别人这副又恨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这个“别人”特指石家人。
最后,还是石父硬着头皮,长跪叩首,“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石老夫人至今没有诰命,因此一把年纪也不得不跪。
家里的两个顶梁柱都跪了,其余人又焉有不跪之礼?
石母与石如月即便心里已将人千刀万剐,也只能跪下行礼。
石如星心中的郁气终于消散不少,她轻笑一声,道:“起身吧。今日来是想知会一声石大人,我今夜要在石府住下。”
闻言,石父与石母面色稍显惊诧,石如月却恨不能直接上来把人掐死。
她恨恨瞪着石如星,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石如星就是知道自己与秦王婚期已定,再无转圜余地,才说要回来的!
她就是故意的!
可此时,石如月再恨也不敢当着宫里人的面做出什么,只能低着头暗自咬牙切齿。
石母率先察觉到她话中的问题,道:“今夜?你难道不是就此认祖归宗吗?”
石如星将凤令挂在自己腰间,云淡风轻地说:“今日是不便在皇城中歇脚,才决定在石家暂住的。当然,石大人也可以吩咐下人,开始收拾我的院子了。”
石父拧眉,“你什么意思?还打算去哪?”
石如星抬起下巴,含笑睨他,“我户籍还挂在临泉村呢,你说我去哪,石大人?怎么着,我也要把村里的地交还,处理了临泉寺的事再说吧?”
石父被她这个轻慢的态度气得仰倒,但也和石如月一样,半点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强挤出一丝笑,道:“是为父失策了。那今日,星儿你就先住客房吧,余下的,咱们进去再商量,如何?”
敲打够了这一家子人,石如星终于满意,向曾福行礼道谢,说道:“多谢大人今日相送,民女这就回府了。大人只管放心交差。”
曾福也笑,“陛下吩咐的事,咱家自然是要办妥的。姑娘满意就行,咱家这便走了。”
送走曾福,石如星嘴角噙着笑,目光扫过石家四人,道:“那就进去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