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如月面色一僵,很快又掩下不悦,微笑道:“为祖母分忧,是月儿该做的。只是……”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再度欲说还休。
“怎么?”
“月儿才想起,姐姐会不会也不、不同意将如照弟弟记在母亲名下?毕竟,若是弟弟成为嫡子,不也是赵家的外孙了吗?”
石如月不动声色地煽风点火。
石老夫人柳眉倒竖,不屑道:“她敢?这个家,怎么也轮不到她说了算!月儿,你马上就是要做秦王妃的人了,也不该再如此温柔,反倒会显得小家子气。该立规矩的时候,就要拿出气魄来,明白吗?”
“是,月儿晓得了。”
嘴上如此说着,石如月心中却不屑一顾。
如今哪个家里不还是男人说了算?自己再怎么立规矩,若是男人不喜欢,不也都是狗屁?
只有温柔小意讨好了男人,在后宅之中,才能过好日子!
……
正如石如月所料,赵氏听她说了石老夫人打算把石如照记到她名下,整个人气得直接开始原地发疯。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当真没将我当做主母看吗?”
赵氏砸了两个茶盏,捂着胸口不断念叨。
追云也面露愤恨,道:“那外室还没过门,就已经开始打过继的主意了,老夫人未免也太过分了!她若当真如此想要个男儿,从他们石家又或是咱们赵家那里过继一个孩子来教养,不都是可行的吗?偏偏要拿这么个玩意儿来折辱您!”
追云这一番话不仅说到了赵氏的心坎上,也说到了石如月的心坎上。
不用自己开口,就有人上来把她的话说了,要主动当枪使,石如月简直想笑。
赵氏果然更生气了,然而,气着气着,两行清泪就滑落下来。
“我以为我这些年在府中孝顺婆母,总能挣得几丝脸面,谁知,她是从没把我当过自家人!”
石如月见她光顾着怨恨石老夫人,赶紧添了把柴,“祖母毕竟是……那般的出身,心里迫切想要孙儿也是不足为奇。只是,月儿觉得,祖母并非是毫无根据就想起此事——”
顿了顿,她面露难色,问:“母亲,您说,会不会是柳氏在背后嚼舌根,就像这次父亲要大办纳妾礼一样?”
是了,原本赵氏只是打算一顶小轿把人接进门,这妾礼就算成了。
谁知柳氏抱着儿子在石老夫人面前哭求,说自己生下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连个纳妾礼都舍不得办吗?同时,还放话威胁,说自己这般直接进门,又与被养在外面时无名无份的又什么区别?不如还是带着儿子离开算了,还省得在这个家里招人烦。
石阆风被她闹得头疼,既是想息事宁人,也确实心疼柳氏这些年自己肚子在外不易,便松口答应。
赵氏再怎么不愿也没用了。
是以,经石如月这么一说,赵氏想起柳氏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立刻抹干了脸上的泪,叫上追云,气势汹汹就要杀去柳氏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