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确实修长白皙,只是手心指腹却不如看到的那样细腻,而是结满了薄茧,轻轻摩挲时,感觉十分强烈。
沈延舟看了她一眼,瓷白小脸此时此刻红扑扑的,平添几分绯然艳丽,跟前两次醉酒别无二致,“那确实是我的错。”
南溪亭强忍着想拍死他的冲动,努力平复了下心情,“擦干净了没?”
沈延舟道,“干净了。”
他知道若是还要说没擦不干净,南溪亭哪怕给自己脸擦破也绝不肯让他在帮忙了。
这时,牢房里传来拖拽锁链的声音。
枭擎被铁链拴在铁杆下,脸上的汗水比血渍还要多,腹部的绞痛让他整个人都侧着蜷缩在一起,似乎已经盖过了身体其他地方的疼痛。
嘴里的布条也不知是被血还是汗润湿了,随着他紧咬的动作,不住往外滴出血水来。
“呜呜……”
南溪亭见他想要说话,起身绕过沈延舟进了牢房,将枭擎嘴里塞着的布条拿走。
枭擎得以喘口气,断肠草的毒已经发作了一段时间,他实在是忍得头了,抖着唇道,“给我、给我一个痛快……”
南溪亭道,“什么?我没听见,你声音怎么比老鼠还小。”
枭擎经她这么一说,又迫不得已想起先前南溪亭当着他面救活的那只老鼠。
眼睛努力往上抬,紧紧的望向她腰间药袋。
里面是能让他不再痛苦,能救他命的解药……
饶是他曾经心智如何强大,此刻流露出强烈的渴望!
可他怎能放下自尊,去求南溪亭这个贱人给他解毒?
枭擎收回目光,嘶哑着声音重复了一遍,“杀了我。”
这回南溪亭倒是听清了,“给我一个杀你的理由?我特意留下来就是想欣赏你是怎么被折磨致死的。”
枭擎当然没有理由,他现在是沈延舟和南溪亭的阶下囚,是南知行亲手抛弃的废子。
死或者生不如死已经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南溪亭见枭擎忍着痛却还想着保留体面,却也并不着急,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枭擎,当初你为了南知行杀我不成反断一臂后悔么?”
“南知行仅仅只知道你被四王爷打出藤元阁,他对你的信任就能分崩离散,你在南知行面前也不过如此。”
枭擎双目血红,瞳孔紧缩着,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去。
每句话都往他心窝子戳,南溪亭不仅要杀他,还要先辱了再杀!
此时此刻,他当真是恨极了算计自己的南溪亭和疑心抛弃他的南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