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他见她醒来,小心的扶着她身子慢慢坐起。如几个月前那般,她自金銮殿昏迷,即使他寻来东方非池为她医治,可当时还是束手无策。
她几乎不想醒来,每每梦中呓语,胡乱说着话,喊着娘亲,东方非池只能令她稍微安静片刻,却不能让她清醒。
他可以找来名医与天下异草,然而心病需要心药医治,他如何能还她一个活着的娘亲。
今夜,赫连卿仿佛又回到那个时刻,他生怕她再会如此昏迷不醒,那段日子,他第一次觉得到与她随时会分离永世不再相见的恐惧,生而无望!
“是你。”她淡淡一句。
赫连卿顾不得她那般冷漠,拿了帕子替她擦去冷汗,关切的问道,“好些没有?我让人熬些宁神的汤药给你服用。”
“药味闻着难受。”她拿过赫连卿手中帕子,抬起头正色道:“你这么急回来怕是有事要与我说是吗?”
他转身坐在她床榻一侧,“我说我是想你,急着回来看你,你信吗?”她昏迷快一个月,醒来后整个人变的有些不一样,对他虽然没有平素的冷,有时也与他笑着说几句话,看似平淡温暖,赫连卿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的心思并不深,以前他能看的透彻,如今对她,赫连卿居然再也看不透她的心思,她藏着掖着,总用一副安静似水的面容对着他。
“信啊,你总是这么说想着我,听着听着我就真的相信了。”她接过他的问话给出了回答。
“你若真的信,我会很开心,若是不信,我们以后还有时间,总能让你相信。”他笑笑伸手覆在她隆起的小腹,“孩子乖吗?我听阿端说,你最近总是觉得累。”
“孩子很乖,怀孕的人觉得累很正常。”她说着掀起被褥准备起身下去。
赫连卿目光落向她的足,突然上前阻止道,“要做什么?”
“睡的太久,我想走动走动。”
他不准,不等安紫薰回神,他扶着她半坐好,然后挽起衣袖将她的脚捧起放在膝盖上。
“这样好些了吗?”赫连卿捏着她肿着的雪白天足,她的足肿的连鞋子都快穿不进去。
安紫薰楞住,接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将头偏转低下,随后她轻笑问道:“皇上是怎么了?这般对我好,你不会以为,我再为花夫人的事情与你赌气吧?”见赫连卿动作一滞,她接着道,“无需如此,你一向有你的理由,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正文 计中计(三)'vip'
赫连卿眼眸深处是深沉的眸色,蕴藏着些微她看不透的东西,其实严格说起来,她对赫连卿最初的印象美好却单薄,在西楚这些日子,她似乎并没有更深的了解他。
金銮殿,她将一切说出,曾经的委屈倾诉,他那种负疚的眼神……肋
所谓爱情,爱的不过是那时的感觉,痛的不过是自己的感情。
“我的理由,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赫连卿眸中是深深的震动,瞬息不离的盯着他,慢慢的说出这一句。
“你不是当初的庆王爷,而是西楚的君主。而我……”
蓦的,赫连卿面色微微泛白,目光带着极深的痛凝向她,修长指尖微微颤捏着她肩头,语气紧绷急迫,“那两个字不准再提,不准,听见吗!”
安紫薰楞了下,接着她伸手,不留任由余地的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拿开,稳稳情绪道,“不提并不表示什么都不曾发生,君无戏言,皇上是打算再不履行答应我的事吗?”
“你答应过我留下,好好的生下孩子,我们不是说好吗?!”
他语气带着隐约的不安害怕,他在外时,每一刻都在想着她与孩子,她每天做了什么都有人及时汇报给他知晓,每晚知晓她安好,赫连卿才能稍微入睡片刻。
然而现在,她重提老话,他一直试图以为不会再被提起的事情,又一次摆放于他面前。镬
“花浅幽的事,我会派人处理!我保证,她不会再出现你面前。”
“我和你之间的事并不仅仅一个花浅幽,你为什么不去正视这个问题!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她扬起脸质问赫连卿。
“你说安宗柏?宝宝,我答应过你不会杀他,就一定会做到!”他忽然一把紧紧抱住安紫薰,“这些人与事你都不要去管,你相信我一次!”
“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赫连卿你不过是想困住我在你身边,你从来都是这般自私的人,你先是用孩子,后是用我爹爹,你到底想我怎样做,你才愿意放过我!”
“到底怎么了?宝宝,前几个月我们一直好好的相处,为什么你现在又……”
安紫薰挣扎的厉害,他不敢太过于用力抱她,眼眸深处苍凉痛楚。
她不想再听,死命的推着他,也没有办法再听他说下去,“你又骗我,我不想看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你出去!”
寝室外已经有人听见声响跑进来,“娘娘!”是木棉惊慌的声音。
安紫薰低头表情痛楚,手按在隆起的小腹上。
“宝宝!”赫连卿顿时一慌。
木棉忙过来,“快让娘娘躺下!”她赶紧取出银针,俯身飞快的扎在安紫薰身上好几处穴位上。
赫连卿无措的站在一边,她痛苦的模样,令他的心一点一点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