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傅只快赶快离开,免得惹事上身,暗骂这人木鱼疙瘩,连宫里的东西都不识货,还在这儿磨牙,“当真。”
胖男人虽不识货,却不是不识事务,忙打了个哈哈,“您走好。”
妇人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径直往里走。
雪晴忙辞了辛雨泽,追着女人进了铺子,接着妇人,唤着素心上茶。
妇人在外面站了这半天,也渴了,喝了口茶,才问道:“谁是这儿掌柜
雪晴忙立在她身边应了,“我就是。”
妇人不料是个女掌柜,有些意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雪晴一番,赞了声,“好素气的一个人儿。”打开包裹,“你看这个能补吗?”
雪晴刚才站得远,只看了个大概,接了衣衫对光看了看,道:“这的确是刚才那宋师傅所说的,用的沉金丝线绣的,不过沉金丝线粗,又硬,这么绣上去,铁定这眼睛会突出来。”
妇人见她也是一般的说法,有些失望。
雪晴用指甲轻刮了刮另一只龙眼,“不过这是将沉金丝线破成三十二股,另外抽了本身衣料的纱线,也破成三十二股,两股合了再绣,那线就变得又软又细,绣出来就是效果了。”
妇人眼睛一亮,“果然没来错,当初绣这图案的人正是这么说的,只是她头一个月才回了乡下,这头便出了这事,既然你认得方法,不知织补得来吗?”
雪晴将那龙眼翻来覆去的看了一回,也就是苏绣,能破得那三十二支纱,手技也算得上是上成,不过在刺绣上却还没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笑了笑,道:“织补到是能,不过这沉金丝线不是这市面上买的,我这儿只怕没有这样的沉金丝线。”
妇人大喜,忙从荷包里取了一束沉金丝线出来,递给雪晴,“线,我带来了。”
那线和市面上的沉金丝线不同,市面上的沉金丝线只是比普通的金丝线光泽暗哑些,而这线望上去没光,但只要轻轻一晃,就有一道流光在线上面晃动。
又从衣裳里取出一小块夹在里面的同衣裳一样的锦缎,“你看什么时候能织补好?”
“您两天后来取。”雪晴将包裹布系上,省得那件皇服露在外面,万一有人来看见,生出事端,只留了沉金丝线和那块碎布在外面,准备抽纱用。
妇人见她心思细致,心下满意,取了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银子放在桌案上,“这是订钱,等你织补好了,我再付二十两。”
光是织补,又不出本钱,最多也就是几钱银子,雪晴推脱不受这多出来的。
妇人在宫里挣钱也不容易,这出来织补,又是自个贴钱,虽然三十两银子也在挣上些日子,但只要能补得上,保住小命,比啥都重要。
这时见雪晴死活不受,自是欢喜,“你不肯收我这么多银子,这衣衫可得好好补,你既然是识得货的人,也不用我说,也明白这衣裳是谁的,出了差错,谁都担待不起。”
雪晴笑着应了,“尽管放心,两日后,您来,如果看得出毛病,你来拿了我这条命去。”
妇人这才喝干了杯里茶,起身告辞,走到门口,转头问,“这茶是哪儿买的?”
“这茶是我自家烤出来的。”这茶是陆掌柜夫妇亲手烤的,闻上去淡淡幽香,入了口茶香却是久久不散,就算京里买的一等好茶,也没这等醇香。
妇人把雪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你姓什么?”
“我姓陆。”雪晴也看妇人,难道她和这茶有什么渊源。
妇人有些失望,笑了笑抬了一条腿迈出门槛。
雪晴忙叫住她,“还没问怎么称呼。”
妇人停了下来,“我姓程名锦秀,我年长你不少,你称我一声姑姑吧。
雪晴心里犯了嘀咕,她居然和母亲同姓,不过从来没听说过有个什么亲戚在宫里,不敢胡乱认亲,顺着叫了程姑姑,“姑姑说是有人指你来寻我织补这衣裳?”
程锦秀点了点头,“正是。”
“不知方不方便告诉我,是什么人指着姑姑来的?”雪晴这铺子开门就一直被人截着生意,还有谁能帮着她招揽生意?
“倒没什么不方便,只是我实不认得那个人。今天我拿了衣裳四处寻人织补,一直没寻到地方可以补上,一直寻到东街的那家衣坊,正巧他们店里有一个客人认得这线,跟我说你这儿能织补。”
程锦秀望了望天,“哟,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后天过来取衣裳。
雪晴不好再死拉着人家不放,没问完的问题也只有下次再问,送了出去,“您走好,后日包给你补好。”
程锦秀前脚走,婉娘后脚凑了过来,“这事还真是奇怪了,我们这铺子开了这么久,鬼影没见过一个,能是谁介绍?该不会是周大哥认得的人?”
雪晴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不会是他。”难道是子容?但他现在应该正忙着筹办和金玉兰的婚事,不该帮着她与金玉兰作对,但除了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胡乱想了一阵,也没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