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他曾经问过师父,可师父总笑着对他说:天机不可泄露
也因此曾让他一度认为,所有的剑都是这样。
师父仙逝,他谨遵师父遗愿,下山入世,他奔赴战场,也曾见过许多兵器,没有一个,像他的寒霜剑一样。
这把剑,或许是有意识的。
剑穗洁白如雪,随微风轻拂,每一丝摆动都散发着森冷的气息,整把剑静静悬于鞘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与孤寂,只等在那惊心动魄的一刻,惊艳出鞘,以其寒芒冰冻世间万物。
“澈澈,这是哥哥的剑——寒霜,战事平息之后,它就被放在这里,你若是能把它从剑鞘中抽出来,它就是你的了。”
“真的吗!”
君澜澈迫不及待了,摩拳擦掌的伸出手。
修长白嫩的手指轻轻握住冰凉温润的剑柄,透明如泉水般的修长剑身,在空中挽了个剑花。
“哥哥,方才的话,可还算数?”
寒霜剑,剑身寒光闪烁,恰似寒夜流星划过少年精致凌厉的眉眼。
在昏暗阴寒的暗室,手持寒霜剑的少年双眸恰似寒星,澄澈而冷冽,鼻梁高挺笔直,唇色浅淡如樱。
“自然是算数的。”
一袭湖蓝色长袍的男子几乎是痴迷的望着眼前的骄阳少年,他的澈澈,宛如九重天上的谪仙,似乎下一刻就要飞身离去。
不,他的澈澈,不会离开他。
修长温热的大掌轻轻放在少年持剑的手上。
“澈澈。”
“干什么?是不是被小爷我风华绝代的美貌迷了眼了?”君澜澈臭气的扬起小脸,手指轻挑的勾起铲屎官的下巴。
被发带高高竖起的白发被微风吹起,眼前的少年憨态可掬,方才无意中透出来的疏离瞬间烟消云散。
让君澜殇轻轻松了一口气,他接受不了少年有一天离他而去,如果是这样,哪怕是亲手折断少年的羽翼,他也要自私把人囚禁在怀里。
澈澈,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不能没有你。
——时间线
王府那棵桃树,从嫩绿的芽尖初绽,历经夏日的繁茂葱郁,在秋风中摇曳着硕大果实,最终在冬日的霜雪下枝干嶙峋。
当枝头再次萌出点点新绿,一年的时光已悄然流逝。
黑夜,王府内一片死寂。
突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屋脊,那人脚尖轻点瓦片,身姿轻盈如燕,带起的微风撩动了房檐下的角铃,却未发出一丝声响。
白发少年嘴角上扬,侧头向后一瞥,露出一丝狡黠的笑,随即消失在黑夜中。
不久,身后的影子姗姗来迟,立在少年方才停留的位置。
少年一袭墨绿色衣衫,华贵衣料勾勒着织花,层层珠玉镶嵌在衣领袖口。
此时他已来到鱼池旁,白玉般的手指在水中顽劣的搅弄,溅起大片水花,池中锦鲤受惊,四处逃窜,撞得荷叶东倒西歪。
满意的看着被自已搅弄出的,乱成一锅粥的小池,少年一个翻身,靠在亭下的红木圆柱上,闭着眼睛等待着。
一头显眼的白发被墨绿色的发带编织成花辫,配上那张莹白如玉精致的面容,宛如夜中勾人心魄的山野精怪。
“唰”
一阵微风吹过,少年略微凌乱的额发飘起,突然睁开的眼睛,让天地黯然失色,如蓝宝石般的眸子,清澈凌厉,带着邪气。
“凰逸,你好慢啊。”少年双手垫在脑后,似乎是有些不舒服,挺直了脊背。
“小主子的轻功,越来越厉害了,属下望尘莫及。”隐在暗中的男人向左挪开步子,月光下,熟悉的俊秀脸庞袒露出来。
君澜澈伸了个懒腰,从凰逸身边走过时,修长白皙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似乎带着同情,“那今晚的烧鸡,恐怕又没有你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