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娇很狂,因她有狂的底气。
这份底气,令她对一位从五品的将军并不算太过忌惮。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官场也是如此,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是你来我往猥猥琐琐。
陈家往上数七代人,都有子弟为官,最高做到了京中九寺少卿。
官职高低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场中的人脉。
县中、府城中、州城中、京中、陈家都有亲朋好友故旧世交。
这种人脉,令陈玉娇无需忌惮一个从五品的将军,更不会将一个小小举人放在眼中。
“有趣,有趣至极。”
马岩抱着膀子笑道:“白老大人出城前,命本将暂掌县中衙署公务,无县令之名,有县令之权,既执掌一县公务,难道你陈家小小姐还要当着本将的面行凶一位举子不成,这未免太不将我马某人放在眼中了吧。”
“大人哪的话,人家不过是个柔弱女子罢了,哪会行恶做这打打杀杀之事。”
见到马岩似乎不给面子,陈玉娇娇媚一笑,指向赵勋。
“小女子不过是想要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东西走到外面,再跪下来磕几个响头赔罪罢了,也好县中百姓知晓,我陈家给出的颜面,可不是什么跳梁小丑谁都可以扫落的。”
“让我给你跪下,还要磕头?”
赵勋乐的够呛,也抬起了手指,指向一群陈家家丁。
“你瞅瞅你们这群逼人长的,还想打我,打一位举人,他妈的欺负老百姓欺负习惯了吧,怎么的,日子不过了,癌症晚期了,不活了,揍我一顿以后天天缩在陈府里不出门了,老死在里面,还是城中没亲戚了?”
说到这,赵勋突然捏了捏拳骨:“来,动我一下试试,有一个算一个,包括你们的朋友,亲戚,碰我一下,今夜过后,我赵家出钱,一条腿一百贯,现砸现给,看看我赵家能不能将你们全废了!”
“此话当真?”马岩双眼放光:“一条一百贯?”
说罢,马岩猛然看向一群陈家家丁,嘴唇蠕动,估计是搁那数数呢。
陈玉娇秀眉紧皱,着实没想到一个饱读诗书的举子,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和地痞无赖有什么区别。
再看那群陈家下人,齐齐低下头,深怕被赵勋记在眼里。
是的,他们是跟着陈家吃饭的,不假,可他们不姓陈,就是一群家丁罢了,连护院都不算上,真要是以后出门,突然冲过来一群人抡断他们的狗腿,找谁说理去,难道陈家还真的能为他们这些下人主持公道不成。
再者说了,一条腿,一百贯,足足一百贯,他们自己都想砸自己了。
“瞎了你们的狗眼!”
祁山面露兴奋之色,突然从腰后抽出了一把短刀,舔了舔嘴唇,和个变态似的。
赵勋吓了一跳:“你出门怎么还带把刀呢?”
“老爷让的。”
“莫要冲动。”
马岩拦住了祁山,随即向前走了两步,笑了,笑的有些不符合他的粗犷容貌,有些儒雅。
“本将在京中厮混多年,倒是见过不少如你这般的跋扈女子,不知天高地厚。”
陈玉娇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既然将军不愿给京营都尉于将军的颜面,不知将军知晓鸿胪寺…”
话未说完,马岩冷哼一声,随即将手中酒杯向后一扔,扔出了窗外。
酒杯碎裂之声传来,下一秒,楼下突然传来阵阵脚步之声。
紧接着,便是一个又一个壮硕男子冲了上来。
连长什么样都没看到呢,这群人跑上来后见人就打,下手极为狠辣,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陈家狗腿子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刚转过身就被踹倒,一丝一毫的还手之力都没有,躺地上后依旧来不及有任何动作,被铺天盖地的大脚丫子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