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孙跃民,领杯子的日期是1975年4月17日,案发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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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的孩子突然爆发出咳嗽;
女人慌忙用冻疮手捂住孩子的嘴,棉猴袖口掉出团发黑的棉絮。
“周鹏!”
祁川的暴喝震得屋顶冰棱又断了一根。
周鹏闻言,顿时一震,下意识哆嗦着摸出手铐;
金属在零下十度的空气里,粘住指尖。
“把床底那个铁皮箱,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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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的铁箱盖着层报纸,头条《热烈庆祝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的铅字已被煤灰浸透。
掀开箱盖时,半只冻僵的老鼠从破棉絮里滚出来。
箱底的本子用《红旗》杂志封皮包裹着;
内页铅笔画的示意图上,标记着巴山县公安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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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得很到位啊。”
祁川翻到其中一页,突然停住!
——泛黄的纸页粘着片干枯的槐树叶;
叶脉纹路与指纹图谱惊人相似。
祁川抬头看向墙上挂历;
十二月的画面上,印着“大干四季度”的标语。
孙跃平一家的合影,就钉在“25日”那天。
照片内,孙跃平一家人背后的机械厂大门,挂着“欢迎市领导视察”的横幅。
与此同时;
窗外传来远处供销社大喇叭的广播:
“社员同志们注意,今晚还有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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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川将笔记本塞进证物袋,橡胶手套在低温下硬得像块铁皮;
祁川转身时,警用大衣下摆扫落墙角的冰霜。
语气平静道:“顺便说一句,你儿子明天要去厂幼儿园演《智取威虎山》。”
“档案里,他父亲还是‘先进生产者’。”
扎扎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