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宴的库里南穿过影视城斑驳的树影,车载香薰吐着苦橙香,却压不住鹿南星脑仁里翻涌的钝痛。
她蜷在真皮座椅里,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发梢还沾着片场散粉的细闪,整个人像只淋了雨的蝴蝶标本。
陆长宴单手控着方向盘,余光扫过她苍白的侧脸:“晕得厉害?”
他的声音难得褪去一贯的慵懒,染上几分紧绷。
鹿南星摇头的幅度不敢太大,发丝扫过真皮座椅发出细碎的响动。
“有点想吐。”
话音未落,陆长宴打了把方向盘,车子拐弯,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声响,向着最近的医院开去。
另一边。
林知夏的红色保时捷沿着江岸缓行,车载音响流淌着轻柔的钢琴曲。
女士挎包里,静音的手机在包里不停闪烁,二十七个未接来电的红色气泡在漆黑皮革下明明灭灭。
“真没想到你会同意请假出来陪我过生日。”林知夏指尖轻点方向盘,精心修饰的指甲泛着珍珠光泽,“景亦,我很高兴。”
傅景亦将车窗降下半寸,江风卷着水腥味扑进来。
“昨天母亲打了五通电话,说不陪你过生日,就来片场扭我耳朵。”
林知夏轻笑一声,转动方向盘拐进观景台。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里,她状似不经意道:“阿姨从小就疼我,小时候玩家家酒,她总把新娘头纱往我头上戴。”
林知夏又在委婉暗示两人订婚一事。
昨天的电话里,傅景亦已经明确和母亲表示不会和林知夏订婚。
他不喜欢林知夏,从未。
今天出来,也是想着把话说个明白。
“那是她单方面的游戏。”傅景亦望着后视镜里倒退的江岸线,喉结滚动。
“到了。”林知夏猛地刹车,保时捷停在锈迹斑斑的护栏旁。
“我带了青梅酒。”林知夏从后备箱取出野餐篮,“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傅宅偷喝……”
“你叫我来就为这个?”傅景亦倚着车门没动,月光在他睫毛上凝成霜。
林知夏拎着野餐篮的手顿了顿,高跟鞋踩在鹅卵石上发出细响。
“今天我不要鲜花蛋糕,不要米其林餐厅,就想和你安安静静看会儿江。”
她指着远处的江面,“本来想看海,可惜你知道的,青岩附近这里只有江。”
傅景亦没说话。
林知夏倚着生锈的护栏,真丝裙摆被江风掀起,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景亦,你知道吗?十二岁那年,我写了封给你的情书,后来怕被发现,把本子埋在老槐树下,结果被园丁当垃圾烧了。”
“两年前你得金曲奖那晚,我写了封信。”林知夏的指甲叩在铁栏上,发出细碎的响,“想等你从颁奖礼回来就塞进你西装口袋。”
她忽然转身,神色落寞,“可那晚你捧着奖杯进门时,衬衫领口沾着口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