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认为夏夏应该既是?个勇敢坚强的女战士,又站在仁义道德的高?台上;既敢于?违逆众人的意?思,又在众人的注视下谨小慎微;既能不管不顾地与霸凌者抗争,又小心翼翼地坚守每一条规则?那不就是?宋襄公的那种“蠢猪式的仁义”?那不会被杀得粉身碎骨吗?
很多霸凌方?式并不触及法?律,但却会给人带来巨大的创伤,而周边往往多是?看客,他们根本没有勇气站出来做点什?么。
他们就连为一个洗衣机降价的事情?发声都不敢。
这种时候除非出现一个夏夏这样的人,否则受害者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所以我永远无?法?指责夏夏什?么,因为我知道她救过很多人。
那小何呢?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会因为这一件事而冷漠对待夏夏?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自事件发生以来夏夏头一次慌了,她趴在位子上大哭了一场。
我想安慰她,但我找不到着力点,我不知道是?该谴责小何,还是?要安慰她说“小何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夏夏是?很直接的人,她立刻发了信息给小何,问小何为什?么避开她,为什?么不和她打招呼。
但小何隔了很久才回,当时夏夏已经哭完了。
小何说:我不敢。
夏夏立刻问:为什?么不敢?
小何说:因为当时和我走在一起的人,都非常不喜欢你。
出息在哪里?担当在哪里?骨气在哪里?阳刚之气又在哪里?
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一种情?况,因为我印象中的小何就是?个阳光清爽的男孩子,而不是?一个担不起事的废柴。
但夏夏好像反而有了些精神:“就是?嘛,我就说小何怎么可能会讨厌我,他只是?害怕而已吧。”
我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很能理解吗?”
夏夏一边擦脸一边说:“可以啊,他就在那个环境里嘛,而且年纪又小。所有人都在气头上,然后?他还和我打招呼的话,那就等于?和那些人对着干了吗?他肯定?不敢啊。”
我说:“那你觉得荔枝会这样吗?”
夏夏说:“荔枝和他情?况不一样啦。荔枝对宿舍本来就没有归属感,他一直只拿宿舍当个睡觉的地方?啊。他又不好意?思和男生讲话,所以本来就对所有室友都很生疏。就算他和我一起玩别人也不会说他什?么的,因为他明显不会买账啦。”
那我就不能再接着说什?么了,因为说什?么都会听起来很像拱火。
我的宗旨就是?夏夏想得开就好。
“那以后?怎么办?所以以后?就是?我、你还有荔枝三?人一起玩了是?吗?”当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阴阳怪气。
夏夏想了一下,似乎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不知道哎,我问问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