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甚至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弯下腰,与之平视:“用同胞的血换来的地位和荣耀,褚伯父,香吗。”
褚尚章疯了一样扑过来,想将叶久手里的那镌刻着肮脏与阴暗的信撕碎,然而铁链拉直,他的身体剧烈挣扎,却依旧近不了叶久的身,良久,他缓缓地滑跪到了地上。
“是他……是他毁了幼惜……是他毁了……”
褚尚章声音越来越小,身体前倾,喃喃自语。
“是吗。”
叶久直起身,把玩起不知什么时候掏出来的翡翠镯子,轻笑道:“眼熟吗。”
褚尚章抬起腥红的眸子,看了两息后,瞪圆了眼,“这是……这是郑……”
叶久轻轻摇了摇,“郑太妃送给我母亲的,想来二十几年了吧。”
褚尚章愣了片刻,“给你娘的?给你娘……”
叶久随意笑了一下,“你永远不会懂的,因为你的狭隘,让你整个人生,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褚尚章眼里充满了慌乱和迷茫,在花白的发丝胡须下,显得格外可怜。
“你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
叶久不紧不慢的收起来,坐回了椅子上,似是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也好啊,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褚尚章忙不迭点头,“你说,你说。”
“云城的褚府,是你什么人?”
褚尚章愣了一下,眼里带了点点狐疑,“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只管回答便是。”
“是我远方外甥。”
“那他为何无缘调离了京城?”
褚尚章有一丝犹豫,但还是答道:“家事。”
叶久眉角微扬,坐直了身子,“家事?那好,我问你,你这外甥,和前任吏部尚书祁正则,到底有什么关系?”
褚尚章一下顿住了,他看着叶久漆黑的眼眸,张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叶久冷冰冰地看着她,掩在衣袖下的手死死捏着扶手,才看看压住胡乱跳动的心。
褚尚章看着她,终是叹了口气,“到底是我小瞧了你,你就是那淤泥里的水蛭,给你一点空隙,你便能吃到人骨髓里。”
“罢了,不过是一桩小事而已。”
“我那外甥是祁正则的门生,也是我按插在贤王那边的内应,与祁家交往甚密,前年二龙相争,也是他与我报的信,沐王殿下这才有所提防,反将了贤王一军。怎么,这祁家又碍着你了?”
叶久闭了眼,深呼吸了三次,才将心头的火气摁了下来。
又是他……又是他……又是他!!
她现在恨不得把面前这畜生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先前北宵的密信中只查到这两人的舅甥关系,以及外迁时间的巧合,她也只是怀疑此事可能与祁家倾覆有关,只是没想到,事实会是这么让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