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道黑色的洪流在雨幕中疾驰而来。
矫健的战马在雨幕中肆意狂奔,溅起成片的泥泞。
马上战士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不见面貌,却杀气奔涌,令人望而生畏。
尤其是那一人高的大刀,在洪流中寒光熠熠,看的人心惊胆战。
“是刑徒军!”张雄忽然喊道。
站在皇甫嵩身边的段煨,看着如此声威的骑兵,不禁心神具颤。
他喃喃说道:“我大汉竟有如此精锐骑兵!”
皇甫嵩神色高傲的笑了,“这便是陛下亲自训练的一支,名唤刑徒军,别看全是阉宦,可杀起人来,一个赛过一个的歹。何苗荡清京兆尹山贼的时候,我还帮了一些忙,也用了足足数月。”
“可刑徒军攻下整个弘农郡的山贼,用时不足两月。那些令百姓闻风丧胆的山贼在刑徒军的刀下,几乎没有一个一合之敌。”
段煨顿时越发的惊讶了,“全是阉宦?!”
“别当面说啊,真的杀人不眨眼的。”皇甫嵩故意吓唬了一句,定睛看着看着,忽然惊呼道,“那当先之人,好像是……陛下吧?!”
张雄闻言赶忙向前走了两步,定睛一看之后立马便扯着嗓子吼道:“陛下亲临,速迎!”
将士们如排山倒海般,在泥泞的土地里屈膝半跪,迎接皇帝。
“都免礼吧!”
刘辩在数步开外,勒停战马,抹了一把顺着头发滚落下来的雨珠。
然后翻身下马,步伐豪迈洒脱的走向了皇甫嵩。
“唯!”
将士们的声音宛若山呼海啸,从官道的两侧,一直蔓延向后方。
“朕的太尉可算是回来了。”刘辩爽朗的大笑着,重重一巴掌落在了皇甫嵩肩头。
虽只是十五岁的少年,但他举止洒脱自然,哪怕说着与他这个年龄完全不搭边的话,但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心中也只有敬畏。
这是皇帝的涵养与气度,也是他这一年来积攒下来的威严。
皇甫嵩等人尚还记得皇帝曾经与此刻截然不同的样子。
两年前的太子,的的确确正如先帝所言,毫无帝王威仪。
可对于寻常的将士而言,皇帝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在这些将领之中,尤数段煨此刻的内心最是震撼。
董卓曾无数次跟他们提及皇帝的无能与软弱,好像就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皇帝,哪有一丝无能与软弱的样子?
再看看那些精兵悍将……
那竟然是皇帝一手打造的!
试问一个软弱到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皇帝,如何能打造出这样一支悍卒?
段煨觉得他好像被传言给欺骗了。
“陛下您怎么亲自来了?”皇甫嵩问道。
刘辩威严而深邃的目光看向周围的将士,高声道:“朕为国征战,浴血拼杀的卫士们回来了,朕怎能不亲自迎接?怎能不来犒赏三军!”
虽然朝廷的粮秣十分紧张,但刘辩不想在这个时候抠抠搜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