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望见着裴承先本就激动的厉害,再一听这“你赔不起”的话,更是怒上心头。
当即就完全忘了自己还在府衙前受审,上前就要给裴承先一拳。
却在刚挥出拳头的瞬间又被人扭住胳膊,按倒在地。
这次出手的是四壮。
他本身力气极大,这次更是来长安之后第一次面对面碰见对裴承先出手的,心里又有几分保护公子的冲动,出手便比平时重了些。
只听崔望的胳膊一阵脆响,他当即疼的在地上翻滚起来。
裴承先脚步未动,只是再次对着京兆府尹躬身道:“大人,我的随从见情况危急,出手重了些,望大人海涵!”
京兆府尹也是有些不耐烦崔望的叫嚣,这人虽是五姓七望中崔家的人,但也太跋扈了些,竟在这府衙中如此不给自己脸面。
口中叫嚣的话语更是不堪入耳,中途更是试图出手殴打他人。
这么多百姓在府衙门口听着,瞧着,他若是丝毫不加惩戒,只怕会于官声有碍!
如今有人出手教训,京兆府尹自是乐得清闲,哪里还会怪罪。
“合川县男客气了,这当庭殴打朝廷命官,本就有罪,你那随从忠心护主,本官自是明白的!”
崔望被断臂之痛折磨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然不顶事儿了。
剩下的孟鲁也是才到长安没几日,哪里明白这官场的弯弯绕绕。
当下一听到审案子的官员竟跟这云鼎酒楼的东家这般熟稔,且这东家竟还是个县男,孟鲁便有些哆嗦怕事了。
再没有之前对薛仁贵叫嚣的气势。
就在此时,京兆府尹一个惊堂木拍案,道:“孟鲁,你可承认是你带人在云鼎酒楼寻衅滋事?且砸坏了酒楼装饰有琉璃的桌椅?”
孟鲁一哆嗦,正要开口否认,疼痛不已的崔望此时恰好滚到他面前。
孟鲁瞧着同伴那凄惨模样,即刻便松口认罪,“我认罪,认罪!”
听到孟鲁认罪的话,薛仁贵才算真正松了口气,别看他面儿上一片镇定,实则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
他是真怕自己一个冲动,给东家这么好的人惹上麻烦。
京兆府尹同样是松了一口气,按道理说,这孟鲁和崔望是同伙儿,眼下一个人认罪,顺理成章的,两个人就都认罪了。
这认罪了就好办了,崔家也不能多说什么。
京兆府尹趁热打铁,只当没看见疼得说不出话崔望那不甘心的眼神儿,直接当堂宣判道:“孟鲁、崔望二人在云鼎酒楼寻衅滋事,打砸桌椅,先已认罪。”
“念在你俩是初犯,便以训诫为主,当赔偿云鼎酒楼的损失!”
京兆府尹说罢,再次用惊堂木拍案,问道:“你们二人可服?”
话是问的两个人,但京兆府尹却只看向了能开口的孟鲁。
孟鲁心中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他算是知道了,自己这燕郡王侄子的身份,也不能保他在长安万全!
这长安权贵太多!
一个小小的酒楼东家,竟是圣上亲封的合川县男!
“我服,我服!”
京兆府尹闻言接着道:“好!那就由云鼎酒楼出具赔偿金额,限你们二人三日内将赔偿银两送到!”
退堂后,孟鲁在下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看着被人抬走赶去治疗的崔望,有几分惧怕的望着裴承先问道:“敢问,敢问赔偿金额为多少?”
裴承先对这种颇为识趣儿的人很是满意,笑眯眯道:“三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