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现在施出这一飞剑神巡之法,正是从他掌门师尊灵虚子那里学来。灵思敏睿的少年,近些时日路途寂闷之时,便回想起几月前灵虚子飞剑探察赵无尘去向的神妙情景。佩服之余,醒言便也试着根据当日看来的一些情景,想当然的模仿起起来。虽然,这招飞剑神游之法极为高深,但幸运的是,他那股怪诞的太华道力,运行时正可分出一个旁观之眼,于是偶尔灵机一动,便将那法儿挪来化用自己驭剑术上。一试之下,居然颇有效果;运法之时,自己眼睛倒像长在瑶光身上,看到她飞经每一处的大致情形。
只不过,大概是因为这高深法术模仿得模棱两可,现在醒言也只能模模糊糊看见飞剑所经之处的大体景物,基本上也只能当作寻人之用。并且,这法术甚耗神思,目前也只能在方圆五六里之内有些效果。
于是,过得约半盏茶凉的功夫,一直闭着双目的少年便睁开眼眸,朝周围那几位大气儿都不敢出的丐人们说道:
“抱歉,没能找到纵火贼徒的踪迹。”
说话间,那把封神剑已从牖外飞来,带着一缕风声,不偏不倚的插回到醒言背后那只鲨皮剑鞘中。
见到如此神通,这些丐人又如何会去琢磨纵火贼之事?他们现在只顾得上在那儿口呼神仙上师。
经得这番折腾,山神庙里所有人都没了睡意;勉强捱到天明,醒言便让这些死里逃生之人,去南边的浈阳县讨生活。带着“活神仙”赠与的银两符咒,这些丐人们便千恩万谢上路去了。
看着他们蹒跚离去的背影,醒言心中忖道:
“现在浈阳有樊川日日坐镇,应该没啥宵小敢再去作乱了吧?现在看来,昨晚恶徒应与浈阳龙王庙那场大火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处,又记起彭襄浦曾说过,浈阳龙王庙那场大火,烧死了好几位残疾老丐。一想到这茬儿,向来面色平和的清朗少年,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见他这样子,就连小琼肜一时也不敢开口问他。小丫头正满腹奇怪,忖道哥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开心,即使以前买东西谈价钱,不小心被坏蛋店掌柜骗到,好像堂主哥哥也没这么难过……
小姑娘正迷惑时,却见她醒言哥哥脸色忽又变得轻松起来,朝她俩开颜一笑,说道:
“雪宜,琼肜,这次咱四海堂,又要来锄妖灭怪!”
“好!”
见哥哥开怀,小丫头一声欢叫,盖过了她雪宜姊轻柔的应诺。
看着小琼肜雀跃模样,醒言心里又转过一个念头,又添了一句:
“琼肜雪宜,这回你们一起帮我看好,别又错打了好人……”
“是!”
又是脸蛋儿兴奋得通红的小丫头抢先回答。
听过醒言嘱咐,琼肜这一路上便不再玩闹,反而皱着小鼻头不时嗅探,看样子想要像追踪哥哥一样,靠气味找到那些坏蛋。
开始时,见小琼肜沿路嗅闻,醒言还满怀期待,过了一阵子忍不住询问道:
“琼肜,找到妖人踪迹了吗?
“没~”
“只闻到花儿很香,就像雪宜姊身上一样。”
只得出这结论,小琼肜颇有些沮丧。见她如此,醒言安慰道:
“没关系,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噢!可是,我只知道这个办法呀~”
于是琼肜又继续嗅探去了。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醒言三人便来到一处集镇。
这处镇子的入口,耸立着一座高大的竹门。竹门正中悬着的那块木牌上,用黑漆端端正正的写着“清林镇”三个字。许是风吹日晒久了,这块木牌已皴裂枯白;但镇名犹新,应是经常有人替它描画。
这处集镇颇为繁华,在醒言一路所见的村镇中算是数一数二。与其他多雨地域一样,此地民居多为粗大毛竹构成的吊脚楼。镇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服饰各异,看样子应是汉瑶杂居。一路行来,醒言也算了解到不少土著风情;像这样襟边袖口绣着精美花纹,发丝又结成细辫儿盘绕头上,再围以五色细珠链的,便应是瑶家女子了。而那些瑶家男子,则蓄发盘髻,青红粗布包头,裤脚宽大,衣外再斜挎白布坎肩,
逛得一阵,醒言便蹲到一处银饰摊前,与二女一起挑拣,看有没有合适她们佩戴的首饰。就在醒言捏起一对银耳坠征求雪宜意见时,忽听得身后有不少人错落叫喊起来:
“金钵上师又开坛说法啦!大夥儿快去听啊!”
“金钵上师?”
转眼看看身后,发现街边原本闲散的行人,现在已如潮水般朝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