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阿父!”周阳施礼,跪坐下来:“阿父唤我来,不知有何事?”
周亚夫凝视周阳半饷,脸上欢喜更增几分,缓缓开口:“栗娘娘听说了你破案的事儿,对你很是赞赏,要你去东宫陪太子读书。太子的伴读,这是光宗耀祖的事儿,我已经应允了。”
留给周亚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想周家不家破人亡,就得趁早与太子决裂,他居然还要周阳去陪太子读书,嫌周家死得不够绝?
周亚夫丝毫没有意识到破家的魔咒已经运转,喜悦难禁:“阳儿啊,这可是大好事儿,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挤而不可得,栗娘娘把这等美事给我们,栗娘娘这恩典可大了呢!你准备准备一下,明日就去东宫陪太子读书。”
虎口裂开直乐,嘴角上的纹理清晰可见,破口而入。
周阳瞧在眼里,惊在心头:“相士言你纹理入口,是破口之相,会饿死,今日一见,这纹理果是清晰明了。可是,家破人亡并不是你的口相所致,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昏招。让我去陪太子读书就是臭得不能再臭的昏招了,我一定要破坏掉!”
一十六
周阳真有告知周亚夫,你要是不与太子决裂,几年之后,你就会家破人亡,你也会给饿死狱中的冲动。可是,就算周阳说了,周亚夫也是不信。
现在的周亚夫名重天下,权倾朝野,景帝刚刚把军权又给了他,圣眷之隆有目共睹,打死周亚夫也不会相信他数年之后家破人亡。周阳要是说了的话,他肯定会认为周阳犯疯病了。
得找机会破坏掉,周阳暗下决心。
“怎么?你不愿去?”周亚夫脸微沉:“太子的伴读是何等荣耀的事儿,这是栗娘娘对我们家的恩典,你不要错过了。”
太子的伴读,与太子,未来的皇帝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前途不可限量,权倾天下是迟早的事。即使不能权倾天下,做一奔走之人,其身份地位也是与众不同,就是周亚夫这等重臣见了面也得礼敬三分。
不得不说,栗娘娘真的是把天大的恩情给了周亚夫,也难怪周亚夫如此欣慰,还有什么比给周家未来一条光明坦途更让人感激的呢?
这个栗娘娘应该是从王信封侯一事看出了端倪,这才急着拉拢周亚夫,听说这个栗娘娘有些浅薄,拒绝了与阿娇联姻的事,今日看来,还不是那般无用,知道在关键时刻拉拢重臣,还是用的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办法。
周阳对这个栗娘娘的认识更深几分。
“这事,是窦婴提出的,栗娘娘准允了的。”周亚夫对窦婴大有好感:“魏其侯于我之恩甚多,如今他又送一件大功劳给我,我不能拒绝……”
“不!”明明是给周家一桩天大的祸事,周亚夫还感激涕零,周阳大是无语,断然拒绝。
周亚夫大是诧异,眼里厉芒一闪:“这等美差你不去,你还想什么?现在的伴读,未来的权臣,谁个不想?你才正经了没几天,又犯昏了!”
一连串的质问,声音很大,语气极为严厉,大有雷霆万钧之事。
“阿父,你先别发火,容我把话说完。”周阳很是冷静,要想不去陪刘荣读书,就得先说服周亚夫,不然没戏。
“看你能有何说辞?”周亚夫冷哼一声,脸如严霜,适才的欢喜已经荡然无存了。
周阳平静的道:“阿父,我有几个疑问,要请教阿父。阿父,你说区区一个王信,他要封侯,不过是皇上一道旨意的事儿,皇上为何要在早朝上提出?”
“皇上贤明之君,遇事要与我等做臣子的商议,这有何好惊奇的?”周亚夫不以为意。
让你惊奇的事儿多着呢,周阳接着道:“就算皇上遇事与你们商议,为何阿父一驳了这事,皇上就立即提起人命案一事?我的案子还未审结,皇上为何又提起钱粮狱讼一事?难道这么多的事都是巧合?”
周亚夫眉头一拧,没有说话。
周阳知道他正在沉思:“圣心独运,乾坤独掌,这才是皇帝该做的事情。皇上要封王信为侯,完全可以乾纲独断,用得着听你们的?”
语气放缓:“阿父说得没错,王信的确是个田舍翁,只会种田,其余的什么也不会。以皇上之贤明,为何偏偏要封他为侯呢?后宫之中,嫔妃不少,甚得皇上宠信的美人更不在少数,唐姬、程姬、曹姬,栗娘娘,哪一个比王美人差?大行令栗青是栗娘娘的兄长,太子的舅舅,官居大行令,却未封侯。皇上若要封侯,为何不封栗青,而要封王信?”
周亚夫抚着额头:“照你这么说,是有很多疑点。你看出了什么?”
周阳语气突转沉重:“我看出了无穷的祸事在等着我们!若是一个应对失当,就会诛灭满门。!”
“呵呵!”周亚夫不当一回事:“阳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