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柔的惊病越发严重了。
寿喜堂里,愁云惨雾。
柳芙儿忧心忡忡:
“姨母,不能再拖了,今日我去看月柔,瞧着人跟纸一样白了,显然照顾得不周。如此下去,腹中胎儿怎受得了?”
宁夫人本来也担心,可听她这么一说,就不开心了。
“瞧表妹说的,怎叫照顾不周?我连太医都请了来,她就是不好,有什么法子?”
柳芙儿暗喜,这可是你自已钻进套里来的。
她凝眉,故作委屈:
“先前我说了,请大师来看看,表嫂又不乐意……”
宁夫人生气:
“是我不乐意吗?咱家是钟鸣鼎食之家,为何要请小寺小庙的法师?你若去请大佛寺的了尘大师来,我也没那么多话。”
宁夫人不是傻子,那什么梧桐寺的天弘大师,是柳芙儿提出来的。
真请过来,忙前忙后的人是她。
万一沈月柔好了,功劳却只会是柳芙儿的。
便是要请,也请大佛寺的,大伙都别沾着好处。
然而,柳芙儿用帕子将脸一捂,扭身哭倒在老太太怀里了。
“呜呜呜……姨母,表嫂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我只是想着,咱家素日也在大佛寺礼佛,该奉的都奉了,月柔还是有了此难,说不得,是求神不对的缘故。”
“梧桐寺的天弘大师,据说保胎极其灵验,连荣王庶子妃的胎,也是他保下的。”
“哦?”老夫人眼中有了几分亮色。
荣王府子嗣单薄,故庶子妃有孕,阖府小心翼翼。
偏生这庶子妃怀胎极艰难,一时胎动,荣王府吓得请大师做了七天七夜水陆道场,方堪堪保下了。
原来,那大师便是天弘大师?
“说起来,老身倒也听过几个贵妇人,提过这天弘大师。”老夫人慢慢道。
柳芙儿按捺心中喜悦,可怜见地说:
“可不,天弘大师道行高深,得许多京中贵妇信奉,尤其是那不孕、胎不稳的,都爱去梧桐寺参拜。”
说到这个份上,老夫人果然不僵持了。
“那便依你吧。”
气得宁夫人撕烂帕子一角。
又被这小贱人得逞了!
林妩从钱庄回来,怜玉又在麒麟苑候着,唤她去瑶光院侍疾。
因着沈月柔是在林妩走后发病的,老夫人将她叫去寿喜堂,骂了好几次。
柳芙儿趁机从旁建议,让她将功补过,去给沈月柔侍疾。
“反正她本来就是伺候月柔的丫鬟嘛,这些活计应当熟门熟路。”柳芙儿笑着说。
林妩理亏在先,推辞不得,只好去了。